.谁潜规则了谁

(纯属瞎掰、胡扯、虚构）

一个午后，我厌倦了自己。愚蠢的长相，困顿的思想，混浊的大脑，懒惰的四肢。。。。。。

再不想说一句话，写一个字。

窗外的风景依然，人们匆忙的脚步，脸上各式的表情，街面上流淌的音乐。。。。。。

我的世界却似一片繁华落尽。

接到一个电话。老公好吗，孩子好吗，叶子你也好吗。

感动了许久许久。在我都在厌倦自己、抛弃自己的时候，依然有一个人在天涯海角记着我。

我和他相识于一个饭局。那时我是个小秘书，参加公司安排的应酬。那天宴请的有一位中央部委和他，拥有江苏省百强企业之一的一位企业家，全国政协委员。还有一些地方的领导。一个大型项目的运作总是先要给各路神仙上香进恭，才能保证一个项目的顺利运行。我深深地理解老板的不易，所以谨小慎微，生怕言语、行动冲撞了各路神仙。

可是那位部委全然没有拿着稿子在电视上发表长篇大论时的气宇轩昂，一些带色的段子在我们几位女士面前讲得津津有味，甚至讲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目光还投向我们，期待我们有所回应。我最终成了一具木偶、一具僵尸杵在酒席间。只有一位青春貌美的女记者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她是老板的相好吧。我猜的。我总是很八卦。虽然保密也是秘书工作的一部分。一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的事业奋不顾身也是一种爱的表现吧。

年近六旬的老领导和几个二十几岁的女孩子相谈甚欢。为了缓解尴尬，我也不时说笑。老板交待，我们几个女孩的任务就是要多向领导敬酒，负责领导喝好。但我却很笨拙，又不善于辞令，成为老领导灌酒的对象。我一杯接一杯地喝着，便开始发晕。

老领导还是不依不饶，继续灌我的酒。尚存的理智告诉我，一定要挺住，不能让老领导扫兴，又不会拒酒，所以一杯接一杯地喝着。

在迷离的酒气中，我感觉到他一直在注意着我。向我示意，别再喝了。

然后他开始不停向老领导敬酒，终于引开了老领导对我的注意。一直至散席，我都再没喝多少。其实他没必要象东道主那样殷勤的，他也是我们宴请的贵宾。我明白他是为了一个笨拙的女孩。

然后护送老领导回预定的酒店。到酒店大堂，我向老领导告辞。老领导拉着我的手：听你老板说你也是个文学迷，时间还早，上去坐坐吧，我们一起聊聊文学。

我渐渐从酒气中醒过来：今天就不打扰您休息了，改天一定向您请教。

哪里啊，时间这么早。叶子小姐，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孩，听你老板说你也很有才，所以想和你聊聊文学。

真的很报歉，今天就不打扰您了。我一再推辞。

这时，他拉着老领导的胳膊，说回房间吧，我也懂点文学，上去我陪你聊。

你懂你大爷啊。老领导的脸一下子绿了，冒出了京腔。

目送着他们上了宾馆的电梯，道过晚安。本人今天的招待任务就此结束。

次日上班，老板见了我先在我的脑壳上咣咣咣地敲了半天，咬牙切齿的说，你呀你呀，你知道你是怎么来公司的吗，我是完全依照老领导的眼光招聘的你，你真以为你很有才啊，比你有才的人多了。

从老领导看你的目光证明我招聘你是对的。但你就是头蠢猪啊。是不是你们陕北驴多你也成了一头笨驴。你呀你呀，机会来了你不把握。你上去和老领导聊聊文学就要你命了吗。能死啊。你知道你们玉林的张**吗，他就是和中央的一位大领导聊了一晚上什么的就发达了，反正不是文学，她都没上过几天学。你说你要把这个机会把握了，你肯定比那个张**还牛啊。你好我好大家好啊。我以后也跟着你混了，你还用得着在我这挣这千把块钱吗。

老板恨不得剁了我。听着他似乎从地窖里发出来的声音，我的脊背嗖嗖发凉。

他扔给我一本书，你现在把这本书给老领导送到宾馆，再陪老领导坐坐，聊聊文学什么的。只要他顺利签字了，我们的项目能顺利运行了，我不会亏待你的。我会给你一部分公司股份。你将永远是我相**要终生感激的人。

我拿过书，没敢说会让你失望的。此时我还是他的员工，接受他临时安排的工作也是秘书工作的一部分。

来到酒店。我在大堂里徘徊了许久。我要不要给房间打电话让老领导下楼来取书，又觉得不合适不礼貌，你以为中央部委是你调遣的啊，你让他下楼他就下楼啊，人家没见过一本破书。

我给老领导的房间打电话：我来给您送一本书，打扰您的休息了。

老领导似乎还在睡觉：哪里啊，那好我等你。

来到酒店房间，老领导已穿戴好。他还是有点素质的，没有穿着睡袍见我。我双手奉上手中的书，这是我们相总送给您的书。时间还早，我就不打扰您的休息，告辞了。

老领导张开双臂，拦住我的去路：我已经休息好了。叶子小姐这么辛苦给我送书过来，好歹也坐下歇歇喝杯咖啡再走啊。

说着老领导便去冲咖啡。我便坐下来。还是有些不自在。在一个男人的房间里喝咖啡，那么便扭，那么压抑。我忍着。我不是怕我丢了我一千多的工作，而是怕惹老领导不高兴影响了老板的新项目。老板也挺不容易的。

我两口就喝光了咖啡，再次告辞。这时老领导从我对面的沙发上走过来，揽住我的肩：叶子，你应该明白，我喜欢你。陪我几天好吗，我不会亏待你。

我轻轻挪着身体：对不起，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而且他很爱我。所以我不能再和任何人好了。

我只是要你陪我几天，不会占有你的人生的。明白吗小姑娘。

对不起，我不明白。我起身告辞，却撞进了老领导的怀里。

他便将我抱得更紧，我就喜欢你这样纯纯的姑娘。

我挣脱了他的怀抱，冲出了宾馆的房间，直奔电梯口。

在电梯口，我碰到了那位企业家，他正准备去一楼大厅的餐厅吃自助早餐。

没事吧！他看着我有些狼狈的表情。

我点点头。

他四十出头，干净帅气。

我是个天生的大叔控。当时二十三、四岁的我特别喜欢三、四十岁的男人。成熟、稳重、宽容、大度。

加之昨天他为我挡酒，所以对他印象很好。

我们一起乘电梯到一楼。他说一起吃个早餐吧。我一想回公司太早准会被老板骂，便答应。

随便喝点牛奶、粥品，我们便在大厅里随意地聊着。觉得他是那种很随和的人。拥有上亿身价，在一个月薪只有一千多的小文秘面前不显示他的丝毫优越感。也许一个人只有足够优秀出众的时候，才能做到真正的低调。他就象我的一个同学，一个邻居，一个同事，一个认识了很久的朋友。他是那种和人坐在一起让人很舒服的那种人。在他平和的目光里，谁都没有优越感和自卑感。

他给了我他的电话号码，也留了我的号码。说很高兴认识你叶子。

在我们相谈其欢的时候，老领导也来到了大厅吃自助早餐。

于是我和他都起立为老领导去盛老领导爱喝的汤和餐点。

老领导的脸上有一丝不悦。但还是谈笑风生。玩政治的人，都能气死曹操。

然后我向他们告别。

回到公司。面临的是一场暴风雨。老板终于发飙了。他黑着脸，一言不发。我便杵在老板的办公室不敢言语，没有老板的发话也不敢离开。

你知道吗，你把事情搞砸了。本来老领导让你陪着还能在西安多待两天的，可是你却。。。。。这下他在西安什么事都没有，已经订了票，要回北京了。

我说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惹老领导不高兴的。

那你是专门的了。老板这次没敲我的头。他把他自己的头敲得咣咣咣得响。

老板摆摆手。我回到我的小办公室。心里一下感觉我的人生似乎又将要来一场动荡。那时恭林娜还没有唱《忐忑》，要不我当时肯定要在自己的小办公室里至少要压低嗓门唱半个小时的《忐忑》的。

老领导回了北京。老板的事最终什么事都没办成。十万块钱的招待费用就这样没了。

就你这样还在社会上混，和你那穷男朋友打一辈子工去吧。老板通知我去办离职，再到财务室领工资。

我又丢掉了一份工作。我不嫌弃工作工资待遇低，可工作老嫌弃我不够出色。所以我经常失业。有时甚至在梦中，我都会感觉我又被一个陌生的老板赶出了公司的大门。

我在喧闹的招聘会场又开始了努力找工作。电话铃响起。是他，那位企业家。（更新中）

叶子，过两天我就要离开西安了，请你一起吃顿饭好吗？

好啊。我一口答应。

我还是期待再次见到他。不是因为他是一位优秀的企业家，而是因为他是一个好男人。我如此主观地认为。

在粤珍轩明亮的餐厅里，我们吃着饭，随便聊着。有我特别喜欢吃的菜时，我会大口大口的吃，他也会不时往我碗里夹。在他面前，我没有陌生感。我不会担心他会说这个女生吃饭如此粗鲁饭量如此之大。我就感觉他是我的一位兄长一位好友一位亲人。反正说不清了，没把他当外人了。没有把我美好的一面做作地表演给他。给他展示的都是最真实的自己。

我说我失业了。你知道失业意味着什么。一千多，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能做好多事情。交房租、水电、电话费。。。。。。有了这一千多，我就可以让男朋友挣得钱省下来给我们买房子了。我也不知怎了，老要找工作。。。。。。我是不是应该改变一下自己啊。

你来南京吧，到我公司来吧。我公司会给年轻人提供很好的待遇和发展空间。他说。

可是，我男朋友在西安，我不想离开他。我们感情很好我怕分开他把我忘了。我顾虑重重。

那你就留在西安吧。你要抓住你认为最重要的东西。觉得干文秘不合适就改作其它的吧。我也正在西安筹备一个分公司，到时你来分公司来上班吧。

那我就不找工作了，等着你的分公司成立了再来工作啊。我半开玩笑地说。

现在先找工作上着班吧，毕竟你那么需要一份工作。分公司成立了你就来。我的企业需要你这样的职员。

呵，说定了，要不签一份合同？我嘻笑着。

很愉快的相聚。然后告别。



我们经常电话联系。比方西安今天晴好，你那里呢，刮风了，下雨了吗？

偶尔会发一些问候和搞笑的短信。

我从来没觉得他是个如何成功的男人，没觉得他和我有多远的距离。一有事就去烦他。比方和男朋友吵架了，就向他请假如何来修理那小子。然后他会耐心地听我讲一番前因后果，说，叶子，我发现是你不对。我便切，说他投敌叛变。以后有困难就找警察了不找你了。

他也会经常和我讲一些他家里的鸡毛蒜皮，他公司里的事，还有官场的事。

叶子，有时，我会象你一样无助。我也玩不转这个世界的规则。有时，我也和你一样，在想是不是自己错了，是不是自己应该改变。

你知道的，叶子你读过那么多的书，自古就是***。有时，我也很累很累，很困惑很困惑。那么多的话不知和谁说。好在我认识了叶子，我可以给远在西安的叶子打电话。他在电话那头，语气有些沉重。\

叶子，我并不想做一个企业家，我想做一个慈善家。但是做慈善是要有实力的，所以我必须成为企业家。你知道吗，运行一个企业有多难。有时，我真想，谁能给企业松绑，谁能让企业家喘口气。那些当官的总以为老板的钱是天上掉下来的。总是想尽办法来侵吞企业的黄金白银。他会在电话那头发好长时间的牢骚。我静静地听着。一般不参于评论。因为对于官场和商场，我真的不懂。我只知道我如何狼狈地一次次找工作，一次次地再失业。

叶子，我的企业现在面临很大的风险。与政治有很大的关系。我不想细说了。他无奈的声音。
那一天，我们在电话里聊了许久。我一百二十块钱买的老年机便开始了发热，电池也开始闪烁，显示将要没电。于是我们挂了电话。

我开始关注他和他的企业。他的企业是一家发展迅速的上市公司。短短上十年便由原来的上百万的小企业成为一个资产上亿的大企业 。他热衷公益事业，为家乡修了一条投资几百万的路，还建了老年公寓。他收养了十几个孤儿，资助着上百个贫困大学生。
了解他越多，我便越骄傲。今生，我能和这样优秀这样好的男人成为朋友，是一件多么令人骄傲的事啊。

时间过了一年多。我便结了婚，有了小孩。但我们还会经常联系。每次他都先问老公再问孩子最后才问叶子你好不好。

几年时间，他又来过几次西安。每次来了我都抱着孩子去见他。有时请他在西大街的回民巷吃羊肉泡。有时和他一起去奥珍轩。他说我的丫头长得很俊，比她妈俊多了。给孩子买过一对纯银的手镯，孩子胖乎乎的小手戴着非常好看。

他说叶子我也好想给予你什么。你想要什么。

我说不用。三年五年能见你一面，能经常听到你的声音，知道你好好的就够了。

一次离别的时候，我抱着孩子去机场送他。他捏了捏了孩子的脸。丫头已经会含混地叫叔叔了。他便笑笑，向我和孩子招手，然后转身向登机口走去。。。。。。。

他回南京不久，一个晚上，有两三点钟吧，我放在客厅的电话突然响起来。我睡得不是很实，于是下床从卧室走出去看电话是谁打来的。当时老公孩子睡得很实，象一头大猪和一头小猪。

是他。我在阳台上接听电话。

叶子，你知道吗，我破产了。。。。。。


电话那头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我也瞬时没了语言。

我觉得这个打击好象落在了我的身上，我一下子快要窒息了。

我说不出任何话。眼泪滴落在手机上，飞溅出一朵朵水花。

挂了电话，提了包打了车跑到南大街的酒吧，要了啤酒、红酒，然后又跑到西新街夜市里喝了一瓶白酒。

然后，在一个黑暗的街角放声大哭。

我不知一个风光无限的男人如何能适应跌落尘埃的落差，我无法想象他热爱的慈善再也不能进行的时候，他再也没有能力庇护那些孩子时候是否会有绝望。。。。。。。

我从没把他忘记，从来都不是因为他是个企业家能给我带来多少好处，而是因为他是那么好地一个男人，那么好的一个人。当他失去所有的时候，我是那么痛心。我担心他能否承受这一巨大的打击。人生还能给一个四十几岁的男人几个重新再来的时候。

天亮的时候，我回到了家里。一身的酒气吓了老公一跳。然后昏睡。老公不放心从诊所找了大夫给我挂了吊瓶。他会在我身边，为我擦拭着不断溢出眼角的泪。一直默默地坐在我身边，一句话也没说。

这个男人，他坚信我永远不会背叛他。他但充许我有秘密有故事。他不会问我太多的事。

我叶子总是如此幸运，总会遇到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我睡了两天两夜。醒来时。面对着一切恍若隔世。

我再次拨通了他的电话。先是一阵沉默。然后他说：叶子你要好好的，我没事。我嗯了一声，然后挂断电话。

我从来没有安慰过他。他不需要我的安慰。我坚信他不需要安慰不需要鼓励。他还会自己站起来。

我们还是会经常联系。知道他做了一份销售的工作业绩还很好也很挣钱我的心也便安然了很多。

他破产后第一次来西安，住在一个小旅店里，我又带着丫头见了他。和他在小面馆里吃刀销面。他的状态很好。我们一起逗弄着丫头。丫头长得越来越可爱，会说好多话了。叔叔，你的手好大啊。你捏疼丫丫的脸了。

我们便在笑着。生活其实很简单，就象丫丫脸上的笑容。他说。

是的。我说。有时，生活给予我们什么和又掠夺了我们什么都不重要。只要保留住了我们最重要的。只要我们没有失去我们应该用生命去维护的东西就好。

小饭馆里，没有人能听得懂两个疯子的对话。

丫丫胖胖的小手在他的脸上拍着，他没心没肺地笑着。他也不再纠结于他的企业是沦陷于一场***的设计。是某个部委运筹帷幄的结果。

我们说着云淡风清的话语。我们还能如此微笑地生活。如此真心地对待一个朋友。生活、命运，你是渺小的。

我们轻松地走自己的路，唱自己的歌。

不知道这个世界外面还在上演着什么。

谁又潜规则了谁。

谁又潜规则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