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经过那个路口时,总会看到他坐在那里,或是专注的钉着鞋亦或晒着太阳抽着烟。和他相识好多年的人说不出他的真实姓名,只是一直喊他“钉鞋老王”。 ![]() “奏怕给人做不好了,宁不做(钉)也不要哄人。” 在惠泉路上段的小巷子口,下午的阳光爬过建筑物,正好照到这个角落,老王在给一个小伙子钉鞋,他格外仔细的用胶水粘好脱胶的鞋,再用钉鞋机走针,我们都不好意思打扰,蹲下静静的看着。 钉完后,又细心的将鞋子里外的线头都剪掉,小伙子穿着钉好的鞋笑着走了。走后,我们正要上前,又有顾客坐下来了,显然是与老王相熟,他们打趣的说着话。 ![]() 老王在这已经钉了八年的鞋了,周围的建筑在变,而他的位置几乎没有挪过,所以说起他,大家都知道。除了附近的,还有铧山、新村、四中、前坡的,老顾客之所以分布这么广泛,还离不开另一个人的功劳——老王的老伴,老伴已经钉了22年的鞋了,老顾客不多也难。 就在我们全然不知,和老王聊天的短短几分钟里,老王已经将鞋钉好了。这位熟人掏出来4块钱要给老王,老王推辞的不要,说“多少年的老交情了还给了。”最后,老王没有拿熟人的钱,因为这位熟人每次收他家的废品时,都会多给老王算些钱。 有时候老王遇到鞋子太过破旧的,会劝顾客不用钉了,“因为钉了不划算,也穿不了多长时间。”这样细心实在的老王,大家下次钉的时候还会想到他,“不能只图自己挣钱,奏怕给人做不好了,宁不做也不要哄人。”老王说。 峥嵘岁月:一斤钉子7毛钱 一个干酪2分钱 8年前,老王离开了工作了20年的药材公司,跟着老伴学起了钉鞋,最近老伴在看外孙,老王就出来钉鞋。每天九点半他出来摆好鞋摊,等到下午,来钉鞋的人才多了起来。有时候,一天连一个人也没有,就分文挣不到,有时候一天挣个三五十块。 老王18岁走出沙峁,来到县城打工。那时正值文化大革命时期,应党的统一征召,老王进了南郊农场做饭,一做就是9年。最后辗转才去了药材公司,一干就是20年。最后将儿子顶替到了药材公司。自己闲着无事,就跟着老伴开始了钉鞋的日子。 ![]() 回忆起那个时候的岁月,老人显得慷慨激昂,话略多了起来,说起,以前一斤的钉子7毛钱,现在13块钱,当时一碗杂碎只要5毛钱,干酪一个2分钱。老王说,真的是和现在没法比,当时和他们一起钉鞋的,有八九家,拍一排。现在只剩他们一家了。老王还讲起他们背毛选的日子,推荐大家看《老农民》,“讲的实实在在是那时候的事情”。 以前的峥嵘岁月,是老王半辈子的回忆,饱含着自己的青春热血。当我们采访他钉鞋时,他总是说“这个么,你们克不要采访,没意思。”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 让往事留在回忆里,生活还得继续,老王和老伴,一直勤勤恳恳,一路走来,有被理解的,但偶尔会被顾客不理解,“就粘一下还要一块钱了”有的顾客会这样说,有时鞋子钉好了,顾客说自己没有拿钱,回去取了钱再过来拿鞋,但是一走,就不见踪影了,“几年来积攒了5蛇皮袋子没人要的鞋子,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 就这样朴实的两人,靠着勤劳的双手,供出来了两个大学生,儿子和大女儿已经成家。只有小女儿毕业不久,还没有找到工作。 现在一家人住在阳崖沟的廉租房里,“住的是共 产 党修的房子”老人略有些激动的说,“老人有套房肯定是儿子住,儿子有套房肯定还是儿子住,所以共 产 党能给我们提供房子住,蛮不错了。” 一双老茧手,一双30年的老军鞋 老王今年虽然61岁了,但他闲不住,仍然靠着自己的双手过着日子,每天骑着三轮摩托车,拉着钉鞋的工具,出现在固定的地方。给前来的顾客换跟、打掌、粘胶、走线,换拉链,不管是熟人还是陌生人,老王都尽心尽力,一天一天,一年又一年。 ![]() ![]() 当钉完鞋的时候,老王用剪刀刮着粘在手指上的胶,那是一双布满老茧的手,即使用剪刀刮,也感觉不到疼痛。十个手指头上,指甲盖根部和肉连着的地方,都已起皮、干裂。像锉刀一样的双手,仿佛讲述着流淌着老王过往的和即将溜走的岁月。 ![]() 同时,我们注意到老王脚上穿的鞋,鞋底打了两层掌,鞋面也补了很多补丁,这是30年前,老王花了75块在武装部跟老兵买的,这双军用鞋,一直陪伴着老人钉鞋的日子,“看着不好,但冬天钉鞋就得穿着这,才防寒,没它(冻得)顶不住”。 ![]() 在和大家闲聊期间,老王从上衣兜里掏出一包烟,给周围拉话的熟人,散烟。“烟不好,一包两块五,你们不要嫌弃”,边散边笑着说。抽着烟,这一刻也许会赶走些许疲惫,烟雾飘过皱痕清晰的脸庞,随着西边的余晖隐去了我们的视线。 ![]() 真正的生活其实很简单,可又有谁能够做到。老王没有雄心壮志,更没有惊天动地的故事,他将冗繁的岁月,用粗糙的大手兜揽理顺,让生活有了清晰的脉络。平凡、朴实使他成为了生活的智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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