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风还带着夏天未消减的热气,沿着田野,村庄一路吹过来,很快就吹到他伫立的这方大石,大石表面平整而光滑,只在底部有一些青苔,细细密密的铺展开来,和大地的绿色连成一片,他就一动不动的站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有些累了,于是斜躺在大石上,用胳膊支起下颚,眼睛看着不远处的一棵柏杨树,这是他小学毕业的时候种的,到此时已经十个年头了,如今它已不像刚种的时候盈弱,笔直的树干挺拔着指向云霄,枝叶丰茂,微风浮动时便温柔的扭动。 总是回不去许多过往,他的眼神慢慢变的空洞散漫,就像走错时节的黄昏,只剩淡淡的云霞还在裹缠。很多往事以黑色的瞳子为中心扩散开来,一波一波的冲击着因时间而怠慢的影子里,他好像看见自己在荒野上奔跑,听见汗水滴落在土壤里的脆响。光阴开始变得明灭不定,前方不知何时迷雾重重,冷气森然,不时有细微的哀鸣从昏暗的角落里钻进他的耳朵,似诉似叹,让没来由的害怕,他发足狂驰,只听见耳边风声呼呼,鸣声也越来越大,到最后似哀嘶,又似裂叫,越往前,有很多幻像虚影从身旁掠过,他来不及瞻顾,加快速度,只待尽快逃离,突觉脚下一虚,来不及惊叫出声,已然失去知觉。。。 忍不住一颤,眼神开始聚拢,他已经习惯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小时候他常常有这样的感觉,就在偶尔的一瞬间,他就突然感觉到不真实的自己,这是不是关于来世今生?他常常这样问自己,为什么时常会在不同的地方经历这样的片段, 有时候也会在完全陌生的情况下和生活中,经历一些莫名其妙的清晰和真实,肯定的是,在他的现实中遇到的以往绝对没有发生过,只是他无法解释。 他很愿意相信每个人都拥有前世的一些回忆,这些东西存在于特定的空间里,不管几生几世的轮回,都维系着微弱的传徙,人或者物作为媒介,当遇到时,就会开启你另外一个世界的记忆,在不一样的空间,你笃定去重叠,去交织,然后迷惑不解。 在盲浑的片刻里,矛盾也并不激烈,就像黑与白缠绵中的黎明,感觉不到黑白的强烈对比,不用花心思把两者分开,所以会很惬意,或者舒服,如果不能选择黑或者白的话,也许就没有端点,或者理想话一点,他希望不要孤立看黑或者白,就像前世今生,他相信这是一生,常常在数天的时候,就包括了黑与白,整体,非这样不可。 最近他感觉很宁静,也许在我看来应该算是无聊,但是他很喜欢这种感觉,慵懒的躺在自然里,远离俗世的纷争,可以接近模糊的自己,探寻那一份不为人知的秘密,还可以在天空下自由的想象,不用担心世界太小,装不下这些缤纷。现在有些事他已经不再去想,有些话他也不再说,有些对错,有些是非,他再也不去费心思量,他感觉自己比以前快乐了许多,我好奇的问他是谁教给他这些,他只说:“点滴在心头,无须为人说”。 他说在人前我就像是孤独的,寂寞的雕塑,以前我总竭力的想从这个僵硬的世界里走进周围的生活,后来磕磕碰碰的,少了很多棱角,少了很多颜色,却变得更加落魄,他说雕像不能没有形格,他不能变成粉末被揉挤到泥土里,所以他宁愿一个人走的冰冷,也不要被热闹融化成碎沫。 他说生命是一纸淡薄,纵然泼下浓墨,当来年花开时,已然没有活的字迹。 他说生命是那边的海,纵然千舟轮渡,当来年大雨时,已然没有生的彼岸。 夜风狂,草木如浪, 歌一曲悠扬。 明月山岗,田园纷香, 华灿流逸,衬我黑裳。 前世今生,如梦一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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