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淡淡百合 于 2011-3-31 22:34 编辑 睡眠以及长眠 一个冬天七零八落难以拼凑的睡眠,经过一个春节,竟然奇迹般地有了新气象。年后,我的睡眠好的一塌糊涂,每天可达九小时之多。简直令人难以置信。最近,睡神又开始露出要离我远去的迹象了。一夜醒来无数次。夏天还远,春眠不觉晓的美好时光,竟要过去了吗? 国人向来崇尚卧榻之上不容他人鼾睡,可是卧榻之上安眠的,却很难做到只有纯粹的我们自己。无端的梦魇,总是不请而来,挥之不去。春节后,天灾人祸一起的涌来。世界的大气象,身边的人,包括自己,无不带着死亡和灾祸的阴影。白天忙碌讨生活,无暇思索。夜晚,那些人和事纷繁成一幅幅清晰的画面,一一涌入我的梦境。日本海啸的云涛雪浪,猝不及防就冲入我的梦境,多少天过去了,我的眼前,还是能看见那么清晰的汹涌海水。按照国人的惯例,梦见发大水,是要来财的征兆。我却知道,那是电视上的画面,给了我的大脑太强烈的冲击,定格在潜意识中,并加入了我自己想象的元素,所以,便有了脑海里忘不了的巨大海浪,在梦中将我吞噬。 还有那些逝去的亲人的笑脸,竟然夜夜在我的梦里依次出现。每一晚,我都在梦中和他们哈哈大笑,每次醒来,那种刻骨的悲凉,总是缓慢我穿衣洗脸的进程。即使上班的铃声一直在催促,我的动作,始终恢复不了一直坚持的无敌快速,无法像以前一样总有踩着点夺门而出的神勇。那些不在尘世的脸庞,那些早已消散成尘土的亲人,夜晚出现在我的睡眠里,清晨醒来便困扰着我的大脑,想起他们,我这个一贯潦草快速的人,不由自主地会慢下来,慢下来。我顶着凌乱的发,憔悴的面容,慢腾腾挪步到洗漱间,缓缓挤牙膏,慢慢做出来来回回的刷牙动作,再一下一下,反复地擦来擦去,才算擦完了嘴角的泡沫。洗脸,梳头,都是一点一点,没完没了。时光似乎在清晨停滞了,又似乎被我尚未拉开的窗帘阻挡在外面了,我被裹进一个个奇怪的慢动作里无法突围。我的缓慢迟钝,是对他们的刻骨想念。这无可替代的思念呀,飘零孤单的尘世中,我去哪里,才可以找寻到一点点踪迹? 带着这样艰辛的一个疑问出得门来,迎接我的是明媚的阳光,清晨微微颤栗的风,小鸟不知所以却不可遏制的欢叫。我在这样美丽的清晨缓慢地走,一圈又一圈。一夜乱梦,迫使脑子里无比沉重,压得颈椎僵直生硬,脑海里反复出现的影像全是坟堆,一个又一个,四散在荒野之中,坟上有浅绿的草儿轻轻随风摇曳。随着这绿的草儿摇摆,我体悟到一点点关于生命轮回的可喜之处,想一想,陪伴那些土中长眠的人们的,和我此刻头顶的阳光是一样的温暖明媚;山野的风更是带着不可名状的新鲜;山野之鸟的鸣叫更是响彻云霄的。原来,即使死,依旧不是一无所有的呀。 生命最终的归宿,唯一长久陪伴人类的,到最后全赖自然的恩赐。一世繁华成云烟,四散在泥土堆前,我们每一个人,都将长眠荒野。那个时候,唯有山顶高悬的太阳,山间不息的长风,山林中欢欣的鸟鸣,还有坟头一簇簇青草跃动着生命的韵律,伴着我们。 想到这里,我对这太阳照耀下的大地,以及大地上自己的影子,又一次义无反顾地生出了无比的热爱。我告诉自己,去热爱阳光,热爱晓风,热爱鸟叫,热爱这尚未返青的绿草。终有一天,唯他们伴我长眠,我得提前和他们熟络起来呀。 2011-3-30 9:3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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