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偶记

前几天不是很开心，尤其是爸爸妈妈答应今年暑假让我回一次老老家的允诺，又一次
不兑现的时候，我便一个人回去了。


上一次来的时候，还是小学毕业的时候。初中以后，日益繁忙的功课，让自己再夜没法回到这个，度过童年时光的地方。


转了四次车，才来到老老家，刚下车的时候，我以为自己走错了路。记忆里，这条通向村子的路是很窄很窄的泥土路，路旁是看不见边的茶园。而现在一条很宽的水泥路，路旁的茶园虽依旧，却多了许多公墓……


走了很久，直到看见那棵枫树，才敢确定这就是老老家……


循着记忆，我敲开了姑奶奶家的门。看见我，姑奶奶很吃惊。虽然已经很多年未见，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我。姑奶奶，还是以前的样子，一丝不苟的挽着发髻，还是那根银簪轻轻一插，只是现在有更多的白发。


安心住下。


晚上，和姑奶奶睡在一起，听她絮絮叨叨的说着话。
没听仔细，只是说，自从爷爷奶奶也搬走以后，家里也就剩下她一个老人，守着这了。
其实，我也很不明白，为什么姑奶奶可以守着家里的祠堂。毕竟，她曾出嫁。


没注意她的话，却仔细的看着身下的床，还是小时候的那张大床。深红的颜色，有很高的架子，还有雕花。
小的时候，不知从床上掉下去过多少次。那是很讨厌这床，现在，却有淡淡的不舍。
记得奶奶说过，这床，是当年她嫁过来的时候，太太特意给她和爷爷的。
只是知道，这床很老很老了，但是却不知到底有多老……


第二天，姑奶奶带我去了祠堂。
记忆里阴森的祠堂，更阴森了。因为已经没有那么多的香火了。
姑奶奶不肯进去，却执意要我去上柱香。
无奈。只能回去面对记忆里的恐怖。
最怕的就是那个供着排位的房间。现在，虽然长大了，可是心理却没变。
那一排排的灵位是我童年的噩梦。
毕竟，要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孤身再排位前跪上半夜，任谁都会有心理阴影的。
奶奶曾告诉我，那是因为我在家里举行年祭的时候，打碎了香炉，而这个香炉又有个什么什么来头。
这些我自然不记得，只是害怕那个屋子。


出了祠堂，姑奶奶带我去了村子里的亲戚家。
其实，本来就是一家人形成的村子，多多少少，几乎每户都是亲戚。
面对那些，不知道到底是说明亲戚的亲戚。我只能赔笑。


直到中午，才转完这些人家。
村子真的变了很多很多。原来的老房子虽还在，却已破烂不堪。家家搬进新居。姑奶奶说，要不是上面有人来说是保护文物，这些早就没了。


其实，老老家真的变了。
很多都没了。
小时候的那棵枣树，被砍了。
而枣树所在的地方，现在上面也没有。
那片场院，空空的。就像我看不见枣树的感觉。
那时年纪小，不知害怕，甚至和男孩一起比爬树。
枣树，是我学会爬树的地方。也是在我膝盖上留下伤痕的地方。
树没了，膝盖上的淡红色痕迹还在。


小时候，用家乡话说是个“天罡星”。
村子的女孩子们都不喜欢和我玩。
也许是因为我很不听话，没女孩子的样子。
也许是因为，他们还是觉得我是城里孩子。虽然，三岁就送到这，可是最终和他们不一样。她们从不叫我的名字，只是很一致的叫我“gai  xiang   lao”，这是老家的方言，是对城里人的特称，我曾仔细看过县志，但仍然找不到合适的汉字来取代。
其实，在那时老老家女孩子的心里，这样叫我，是她们的不屑，或许也是她们自卑的另一种表现，或许是嫉妒，或者羡慕。当然，这也是长大后我才明白的，当时，一开始，只要她们一叫，我就会哭。后来，根本不去理睬 。


一大堆村子的男孩子却很友好的接受了我。我开始了“天罡星”生涯。
那时，我总是会出各种坏点子，却不身体力行，因为太小。虽会倒霉，却不致挨打。后来长到我可以身体力行的时候，那群男孩子，都上学了。于是我又带着一群比我小的男娃娃，做坏事。比如，偷桃子时，不光要桃子，非掰断一根枝桠。比如，会掀起她们家菜园的塑料薄膜，让刚长出来的菜央，暴晒。当然，这些都是在正中午完成，只有那时，才没有大人们知道。
对我而言“日圆正午时”才是“杀人放火时”。




村长伯伯家的女儿，是村子上唯一一个和我玩的女孩子，只大我两岁。
滑腰船，找饽芪，采菱角，收芡实。
都是她教我的。
记得老老家的山前有一大片水，夏天的那个水塘，是提供我们一季零嘴的地方。
也就是这个地方，让我记忆里的夏天不至于全是恶作剧。
这次回老老家，最遗憾的就是没见到她。
姑奶奶说，她，嫁人了。今年开春，刚添了个儿子。
她的名字，是三个字，和我同姓。但我却记不清第二个字到底是“红”还是“艳”还是别的这样很女孩子的字，只是记得，那是村上的人叫她“小丽”，那是她名字的最后一个字。
我离开的时候，她并不知道，只是很多天没见我去找她玩，才来询问，才得知我离开了。
当然这是后话，也是听奶奶她们说的。
只是这次向姑奶奶问及她时，姑奶奶说“你们还记得哈，她前几年呀，过年十五，都问你回来不，这几年才没。去年你考学，她还问过我，我也说不清，只说，估计你以后就再不会来了。”
其实，我和她从我离开以后就没见过了。
只怕见着，也不认识彼此了。只是每每想起，有这么个人，也算是个姐姐。


我是上小学的年纪离开老老家的。走的时候也是夏天。
其实，我对自己的离开是有预知的。爸爸早就来告诉过我，开学前要接我回家。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告诉任何玩伴，自己即将离开的消息。
就很简单的和爸爸，走了。
也许在小孩子心中，对父母的感情永远是最深的吧。




离开以后，就很少回去了。后来，爷爷奶奶也搬回城里。我，回去的机会就更少了。
在爸妈的要求下，我也渐渐不是那个“天罡星”了。
记得，小学六年级，毕业那年，姑奶奶生病，爸爸带我回去。
我似乎已经忘记了曾经在那生活过。
姑奶奶家的老狗，向>我*近时，我竟然尖叫。
而，原来的伙伴，也只是远远的看着我，那些男孩子，只是傻傻的笑。却没有人叫我。
而，原来那些欺负我的女孩子只是盯着。


这次回家，又一次看见这个堂姐，她，的女儿已经5岁了。
堂姐向我提起，当年不让她摸摸裙子这件事时，我很茫然。因为我已经记不得了，我很歉疚，但是堂姐却笑了。那种笑是很标准的>他*的笑，很大声。




我只在家呆了2天就回去了，一是因为自己是私自出门的，二是因为实在没什么意思。


回来的时候，做的是那种很古老很古老的拖拉机，有顶棚的拖拉机。长相很奇怪。而且很蜗牛。
好像上一次做这样的车，也是上次回老家的时候。
已经，时隔八年了……

呵呵，写的很好！继续努力，将来一定有所成就

领导的鼓励是我们前进的动力，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