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小的时候,庄里人多的怕人,足足有四五百人俭畔上阳仡佬、一 群晒阳阳,捉虱子,跳老虎,灌驴球的,打老爷,梦胡的,纳嗨底子的,搓绳绳的,讲古朝的白脑老汉汉,张口闭口那二年。 黄昏时分,家家户户烟洞上青烟直冒,那个时候碳便宜,庄户人家也烧不起,都是干柴,干柳稍儿、干柠条、向阳花杆子,烧出来的烟都是青的,和云彩一样好看,现在想见也见不上了。婆姨们嘴都碎,高喉咙大嗓子双手叉腰站在脑畔上骂和尚小子男人,驴哈的娃娃,**养的队干。烧火做饭养儿抱蛋是他们一辈子的职业。 吃水不好,为难了做饭的婆姨,乡下人不吃早餐,一天两顿饭,早上耐顿,手巧些的婆姨变着花样做,洋芋擦擦、洋芋馍馍、洋芋条条,洋芋片片,变翻天再多个磅蔓蔓。不会变通的婆姨除了洋芋条条,还是洋芋条条,早上起来,二话不说,开始刮蔓蔓。到了晚上,和菜饭,钱钱饭,套黍饭是老三样,套黍饭调上腌韭菜是我的最爱,也是没办法的吃法,饭里没油水,实在没有吃饱感。家里人多的,二尺口大的铁锅,满满做一大锅,铁勺子刮在锅底得琅得琅的声音我听了二十年,婆姨们饭做好,双手在腰裙上一揩,一碗碗舀开,站在俭畔上,扯开嗓子开始喊,娃-娃-老-子-的---吃饭了!满山的受苦人,都是娃娃老子的,谁家婆姨喊,谁家男人一声就能听出来,扛着锄头,慢悠悠的下山、上坡,进门一看,骂一句,又你妈比的和菜饭,快吃死老子兰,女人马上反击,怨你给老娘没挣哈,猪肉鸡蛋拿回来老娘又不是不会做,老汉吼一声,悄娘比些,一场战争结束,婆姨们舀一碗圪蹴在灶火旁,吃上一碗赶紧停哈,怕娃娃和掌柜的不够吃,男人们端着碗转过一道峁峁,那里常能聚一群男人,拉拉地里的庄稼,骂一阵没球眉脸队干,说到激动处,筷子根儿在地上就开始比划,直到天黑的看不见了,婆姨们吼叫着要洗家私,才四下散去。 晚上串门子的大多是地不多的二流子和村里大小当点官的闲人,往人家前炕一酿,亥也不脱,先是逗一阵人家吃饭的娃娃,问,你往谁屁股吃了?孩子瞪一眼,往你屁股吃了!那你的嘴是我的屁股?娃娃们觉得说错了,赶紧改口,往我屁股吃了!那你的嘴就是屁股?急的娃娃不知如何回答,门一掼不理了!然后挑拨一阵人家婆姨汉的关系,山里上沟里哈乱说一气,婆姨们瞌睡的不行,就开始扫炕铺被褥,以示不满,串门人才悻悻而去,婆姨们边扫炕边骂,球毛厘四得不上,烟灰磕哈半道炕,拉灯睡觉。 ![]() ![]() ![]() ![]() ![]() ![]()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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