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逼近,大街小巷张灯结彩,绿化道上火树银花,空气中氤氲着的年味从门外挤进被窝,治愈了我的起床困难症、选择困难症、拖拉症等各种症状,简单整理行装,告别驼城,带着这一年工作的收获乘着归心之箭奔向北方的老家。 客车每经过一处无不是一片喜庆红光,入了神木地界,距离老家越近,道旁石峁遗址的标识越明显,接着便是高家堡古镇的欢迎标语呈现眼帘。 因着政府推举的经济转型和国家政策支持,老家所在的古镇在经历了前几年的人烟寥寥,势态低迷后,终又以它深厚的历史底蕴赢回了风采。一元复始,万象洒脱。今时今日的老家村落承古镇之荫,一改以前泥屋草舍的旧貌,放眼望去是排列有序贴好对联、福字的红瓦白墙房,整齐的巷道,崭新宽阔的柏油马路,挂满成串红灯笼的太阳能路灯,还有因地而建的充满生机的农副产品种植基地等等。 疲累随着越来越清晰的家门而豁然消逝,脚刚踏进门,就听到父母同哥嫂的说笑声,入目的是屋孩子玩耍、嬉闹的场景,欢声笑语和满桌的美味化作一股温泉为我洗去了一身风尘。次日一醒来,身边不再是在他乡的孤寂,触手可及的是小宝软绵绵的小手。 烹羊宰猪、除尘布新,筹备多日终是迎来了年。除夕夜,长幼相聚、祝颂完备。家人之间论过去,讲未来,同样的年味,熟悉的春晚,不同的是我们已经由孩子变作孩子他爸、他妈。主持人动情的解说和精彩的节目,唤醒了每一个中国人过中国年的团圆情怀。一首难忘今宵,带领亿万中国同胞告别过去,展望未来,鸡年,在一声声的倒计时中拉开了帷幕。 大年初一,以开门炮打头,吃饺子、火锅作中坚,唠家常而收尾。初二,拾掇了到处撒落的爆竹纸屑,烟酒、礼品装满车,开始了为时数天的大拜年活动。 自古以来有团圆的日子就有酒,似乎我们北方城乡酒文化更甚。 趁着年关,亲戚朋友们卸下名利场的各种无奈、各种身份和打算,回归本真,宣朋聚友、饮酒作赋、划拳猜令,心情酣畅。推杯换盏间,人心百态得以和睦共处。如此情景下,从来滴酒不沾的我竟蓦然理解了李白《将进酒》中“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的豪迈。不过,不同以往的是现如今的酒场多了插科打诨的段子、笑话杂谈,在交通安全与健康防护的双重警示下,亲朋聚会不再劝酒,也不再一个劲儿的拼酒量,大碗豪饮的时代一去不复返,喝酒转而成为了点到为止、联络感情的媒介。 正月,走亲访友的路上,也是返乡一族得空重温过去,探寻新知的好时光。 访亲必经的古镇高家堡,位于神、榆、佳三县区交接处的秃尾河流域,神佳公路和榆神公路的交汇处,自古即为中原农耕文化与北方游牧文化的碰撞交融带,也是周边地区重要的经济文化交流中心。过去的一段时间,神府煤炭的行业的崛起和锦界、清水工业园区的开发,令它发展阻滞,近两年,古镇打出石峁遗址、《平凡的世界》和各个纪录片的等文化亮牌,整饬旧山河,修葺旧城楼、城墙,青石砖铺平巷道,重振雄风。新年伊始,老街两旁各色面貌威武的火判官宜俗而造,鲜艳的花灯连接了镇子的东、南、西、北四大城楼,特色手工挂面晾晒在阳光下通体发亮,油膜、月饼、凉粉、面人勾起了旧时回忆,热闹了街巷。城墙东门口新增了文化广场,老一辈人纷纷回归故土,在这里操起了锣鼓、道具,吹唢呐、拉二胡,肆意的扭秧歌、唱曲儿。新年新气象,而今古镇也拿得出“通宵灯火人如织,一派歌声喜欲狂”的气派,引得天南地北的游客陆陆续续前来观光。 欢乐时光总觉短,不知不觉便到了初六,小年是对大年的回味、也是对旧年的告慰,参加工作后又是我们离家返程的前奏。小时候每到这一天,父亲会领我们到设在二大爷家的神祠祭拜先人,说出心中愿景,祈望祖先庇佑,成人后,这一仪式已成为习惯。临行前,奉上上糕点、瓜果拜别祖先,看着二大爷颤颤巍巍的弯下身来,虔诚的跪地膜拜,向先人表达着保佑之类的诉衷,之后从香炉下拿出度好的护身符递给我,伸手的那一刻,有种接收了庄严使命的感觉。 背起塞满食物和日用品的行囊,踏上车门,目送着亲人愈发模糊的身影,有种说不出的落寞。2017年就这样迅速占据了时间轨道,感叹时间过得太快,还没享受够温存便又要出发,感叹岁月太严苛,还没来得及看清,长辈们已经老去,可是,那沉甸甸的包袱里都是家人对我的深深期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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