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平伙
文/窟野河

   时令到了大雪，气温又降了几度。
  父亲来电说家里要杀羊，问我有没有时间带着妻儿回去，我说天寒地冻就不回去了，老年我们都回老家去过吧！今夏的绵羊羔子当了站绵羊，父母喂了半年多，终于到了出栏的时候。每每听到老家杀羊，总能想起小时候父辈们的一件事情——打平伙。
   打平伙是现代AA制的先祖，几个人聚集起来，为了共同的爱好和某个约定杀一只羊或者一只鸡，那时候的农村人已经非常时尚了。现在有的人认为AA制来自西方，那是不了解咱的乡土文化罢了。
   小雪前后，犁铧入库，粮食归仓。忙了三季的农民终于放下手中的营生，每天的生活变成了给自己做一顿饭食和给牲口添一把草料。村里人都聚集在一起打麻将，打扑克，拉家常，讲故事。打平伙就从这个季节开始开始，我曾亲身经历过父亲他们杀羊打平伙。
   皓月当空，窑洞里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几个男人说到兴起，突然有人说:咱们打一回平伙吧！窑洞里马上有人赞同。这个时候，不用大家说，村里的闷三是跑的最快的，为的是吃一口羊肉。他说：“我去吧，专门挑肥的杀。”他走到村里养羊的家户，一说是父亲他们打平伙杀羊，主家二话不说拉羊就杀，不大一会儿工夫一只又肥又大的羊已经被宰杀完毕，羊肉被扛至窑洞，大家把羊肉切成小块，放在大锅里“咕嘟咕嘟”煮了起来，主家还会在羊肉煮至半熟时加上葱、姜、花椒、辣椒等调料，掌握好火候，用文火炖煮，肉香弥漫着整个窑洞。这时，满窑洞的男人们又开始打牌，拉家常，讲故事了。可恶的肉香勾起了全窑洞人的馋虫，尤其是闷三，坐在锅台上，眼睛一直盯着大锅看，就像锅里的羊肉会长腿跑了似得！
   羊已经杀了，羊钱咋付？办法是把羊价按在场的人数平均分开，每人出一份钱。不参加的也可以自便，或退场，但那样做会被大家小瞧。也有嗅到肉香，或听到喧闹声赶来看一眼的人，那么，愿者有份，凡进窑不走的都摊一份钱。这里有两个人是例外的，一个是主家，主家提供炭、调料和锅碗瓢盆就不收羊肉钱了。另外一个就是闷三，他是光棍而且又在这次打平伙中跑腿杀羊出了力气，大伙都默认他吃肉不用给钱。
   在羊肉快熟的时候，我已经瞌睡的无法继续支撑了，只能由母亲带着我回家睡觉去了。往回走的路上，我还在恼怒自己有一双不争气的眼睛，想着父亲他们是如何将那一大锅羊肉吃掉，就这么想着进入梦乡。我和母亲正在酣睡的时候，被父亲叫醒，当父亲将一大碗羊肉放在炕楞上时，我立马睡意全无，伸出双手将一块块梦里让我流尽口水的羊肉塞进嘴巴！可能是因为打平伙的羊肉吧，那时候的羊肉比现在所谓的那些铁锅炖羊肉香多了！
   后来我从父亲那里得知，他们打平伙其实不是为了自己吃肉，而是一起杀羊让各自的老婆孩子解一顿馋，每个打平伙的男人都是吃几块肉后将各自剩余的一大部分端回那眼睡着老婆孩子的窑洞。只有闷三不用端肉，一个是因为他只能吃不能端，另外一个因为他是光棍汉。
   如今回乡也看到有人打平伙，但是远远没有父辈那时候那么热闹，那么实在了。现在人都是三五成群驱车回去，杀羊喝酒，一顿完事。也不给窑洞里的老婆孩子端肉了，因为如今的窑洞里哪还有年轻人的老婆和孩子。
   上次回去，还见了闷三，他一个人坐在他家阳门道，好多年没有为打平伙的事情跑过腿了。我不知道他想不想当年打平伙的场景，反正我是非常想打一回和父辈们一样的平伙！

一起打平伙杀羊个来吧

回不去的故乡物是人非再也没有童年的乐趣和回忆了。

十月初一打平伙

我们憧憬的是儿时的乡愁    美好而又难忘    我爸在家那会也经常打平伙    但我那时候太小也不爱吃羊肉忘记了谁吃的肉    但是红火是红火啦

肉呢

糊涂爸爸 发表于 2020-11-1 00:08
文采不错

谢谢

亚特兰蒂斯 发表于 2020-10-31 17:13
肉呢

肉在锅里

yezi520 发表于 2020-10-31 11:32
我们憧憬的是儿时的乡愁    美好而又难忘    我爸在家那会也经常打平伙    但我那时候太小也不爱吃羊肉忘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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