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渡过黄河 转战山西 明政府对陕西的起义民军采取了软硬兼施的两手政策,先是新任命三边总督杨鹤执行招抚。杨鹤即后来要说到的杨嗣昌的父亲。 一开始,招降政策见到了明显效果,有许多支民军纷纷放下武器,解散回家。特别是当时的神一魁部,部众有几万人,也降了。 但也有不愿意投降的,崇祯皇帝任命洪承畴为延绥巡抚,**。 民军在陕西的处境比较艰难了,所以他们大都渡过黄河,转战一河之隔的山西地面活动。 1631年,李自成率军自蒲城北乡东进,渡过黄河。攻陷了绛州(今山西绛县)。 这个时期,实际上李自成已经是自将一军,即他的第八支队,有时协同高迎祥等部集体行动,有时也机动灵活地单独作战。 在府谷起事较早的王嘉胤也来到山西,实力也强。 在山西的各部民军第一次实行会盟,推举王嘉胤为盟主。 但不久,王嘉胤被山西总兵曹文诏用离间计,挑唆王嘉胤的部下杀死。大家就有推举王嘉胤的部下“紫金梁”王自用为盟主,各部制定协同作战的原则,结成所谓的“三十六营”。 这种情景相当于东汉末年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的情景,推举袁绍为盟主。 三十六营大体有:紫金梁, 八大王 ,扫地王,黑煞神,刑红狼,曹操,闯王,乱世王,老回回,满天星,闯将(李自成),蝎子块……等等。 1632年,李自成率领八队、三队继续转战晋西晋南。就是电视剧《亮剑》中当年李云龙活动的地方。 这年六月,李自成率八队征战晋西,在陕西的原不沾泥部下的三对也入晋会和,李自成的实力大增。 七月,与王自用、高迎祥、老回回等部围攻蒲州(今山西永济县)三昼夜,未得手。夜里,李自成亲率三百精骑奔袭大宁,拿下大宁。 八月,高、李联手经沁水,攻破了晋西的隰州,影响极大。 李自成在山西的几战中,勇猛顽强,智谋出众,在各家民军首领中显露出来,以擅攻而闻名。 明政府军调集重兵围剿晋西南,而民军得到消息后,由阳城南下,转兵进攻兵力薄弱的怀庆地区。 李自成与过天星、八金刚等部民军攻破石楼,由 石楼渡口渡黄河,翻山越岭,突破桓曲,进入河南的怀庆地。 九月上旬,攻克修武县城。下旬,进入太行上中,与明军战于河内的大山口,击杀明参将王士英(起码是明政府军师长级别)。 十月,明兵部(即明朝的国防部)担心藩封之地怀庆府被民军攻克,调左良玉率精锐部队救援。(左良玉这个人后面也将说到)。 这时,民军又突然撤出河南怀庆,再次进入山西,活动与平阳汾河以西地区。 民军的流动作战确实让明朝政府军疲于应对,充分展示了机动灵活的长处。 看看李自成在山西的表现,确实是在于明政府军的作战中锻炼了军事才能,大大提升了威望,成为了独当一面的首领。 崇祯五年(1632年),崇祯皇帝终于在山西来的军情报告中看到了闯将李自成的名字,但他还没有意识到这个人就会是把他送到断头台上的人。 |
(十九)明末严重的政府财政赤字 为何明朝政府军就镇压不住秦、晋各地的农民起义呢? 是政府军无能,还是将士不用命? 有人可能会问这些问题。 这要从明末的流民说起。 天灾,本来就让不少农民面临饥饿的威胁,但政府的征缴依然如绞索一般套在他们的脖子上,而且变本加厉。在原来赋税的基础上,因为辽东战备和战事,加征“辽饷”;过了几年,因为要镇压农民起义,国家需要钱 ,又加征“剿饷”;又过了一段时间,政府号召地方上维护治安助剿,又征“练饷”。这就是“三饷”。 还有地方各级军政衙门临时摊派的徭役就不用说了。 本来地方上有了灾情,政府的当务之急是动用国家资源去救援,先救人,然后恢复生产和重建。 这话现在说来是很平常的话。比如,我们近几年国内的几次自然灾害,“非典”,“长江洪水”,“南方雪冻”,“汶川大地震”,“玉树地震”等,就是国家动用公共资源,全力救灾。 在自然灾害面前,人力虽不可抗拒,但可以补救。 但大老板崇祯皇帝却做不到,手下的经理也做不到。 崇祯皇帝也不是个特别坏的皇帝,从小也接受过哪些圣人的教诲,什么民贵君轻,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之类的话肯定滚瓜烂熟。 再说了,明末的天灾毕竟是北方的局部地区,中国这么广阔,南方的鱼米之乡不是很富庶吗?怎么就不救援呢? 说到底是这位崇祯皇帝压根就没当回事儿。固然他很忙,焦头烂额,夜以继日地处理着各种事务。 只能摆摆手说,朕知道了。 其实崇祯就是有心也无力,实在是拿不出钱来。 明朝的真正灭亡是出现了空前的财政赤字。 没有钱,军备不行,被努尔哈赤和皇太极父子狠揍,东北快丢完了。清军还六次绕过山海关从长城缺口突入,明目张胆地抢劫。 没有钱,军费不足,官军也领不到军饷,就经常哗变。不哗变的也趁着剿匪就打劫。这又是一大人祸:兵祸。 有人用梳子和篦子比喻匪祸和兵祸。梳子和篦子都是古人梳头用的器具,篦子更细密一些。现在我们梳头一般用梳子,篦子已经不用了。 “匪过如梳,兵过如篦。” 崇祯确实没有钱,拿什么救济。 这就是国富民安的道理,国穷了,民也难安。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怎么崇祯皇帝就没钱呢?可事实情况是户部(财政部)真的没钱,国库空了。以前的几个皇帝交班时就没给他交下钱,只留下一个千疮百孔的烂摊子。 钱哪里去了?藏富于官和王。 官就是大大小小的各级官员。明初的各种严酷的廉政措施到了现在都废弛了,于是政以贿成,绝大多数官员都是中饱私囊。他们的工资收入不高,但可以置办田产,叫官田,明政府允许官田不纳税。因此官员们都很肥。 王就是明朝皇帝他们朱家的那一帮子亲戚,皇亲国戚。到了崇祯末年,明皇亲国戚就繁衍发展到40多万人。这些人是社会寄生虫,可以不干事,就能每年领到朝廷的禄,而且他们都有相当规模的庄园田产。最肥的就是被分封在洛阳的福王了。 崇祯皇帝就是日子过得再紧巴巴,也不敢违反祖制,不给这些王提供禄。 那崇祯皇帝没钱想办法啊,就只好搜刮地皮,征缴赋税。 老百姓种地是入不敷出了,有些人就把自己的土地想办法转移到了官田的名下,就是白白地送人,或许还能做个佃农,糊口。因此有不少人就由有产者变成了无地产者。 明政府还是征收不到足够的税收充实国库。 崇祯皇帝还是很严厉的,要求必须完成征收任务。地方官为了征足数额,就实行里甲连带。如果一户不能交税,就由其他九户补足,以此类推。其实是已经有人开始逃亡了,先逃走了一二户,剩下的几户就承担缴税,后来逃亡的人家越来越多,就造成了整村整村的逃亡。 为了活下去,逃亡的人们,背井离乡,抛弃了家园和土地,漫无目的地流浪。 这些人就是流民。当然,明政府也没有制定流动人口管理与安置办法。老弱妇孺难逃一劫,毙死荒野。年轻力壮者,迫不得已就为盗,从盗,遇到大部队的起义民军入了伙。 因此,流民是起义民军的主要来源。另外,在民军中还有一部分是哗变、被俘的原来政府军士兵。反正他们也经常领不到军饷,谁给钱,就跟谁干。 明政府就这样越剿,**的人越多,好像火上浇油,真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经历过这种世道的人总结道:宁为盛世狗,不为乱世人。 |
(二十)不忍细看 崇祯皇帝也曾经出手赈济过饥民一次。 他曾动情地说过:“寇亦我赤子”。 那次他动用内币10万两银子,那是皇帝的私房钱。 可10万两银子是杯水车薪,根本无济于事。10万两以每人一两计,当时米价飞涨,只可够一人活数月。 这种救济相当于作秀,可当地的官员和王室们连作秀也不会作的,不截留就烧高香了。 虽然政府是剿抚并用,但一些人受抚后没几天就又反了。 李自成对朝廷的招抚表现的很鄙视,从一开始就没有动过心。要说从起义那天起,他就想取而代之崇祯皇帝,他还没有这个野心。他不是宋江,似乎更神似晁盖。 如果把饥民、流民比作上访群体,李自成可能就是他们的代言人。他是不屑于与陕晋的地方官员坐下来面对面地谈解决民生问题的,实际上地方上也没有这个诚意。 纵观李自成多年的起义生涯,屡次沉浮,却非凡坚韧,那是他内心有一个信念在支撑着。 在荒凉凋敝的陕北与明政府军周旋,在刀枪箭雨冲杀奔突,在浊浪翻滚的黄河渡口徐徐策马,他难道不会去思索自己的生命之舟要驶向哪里吗? “李哥,咱们去哪里?”他的部下或许会经常问他。这个问题里隐暗含着,我们的旗帜到底要打多久? 他沉凝的目光注视着远方,用马鞭一指。 哪里都是一个未知数,哪里官军少就去哪里。 部下们跨蹬上马,群情振奋,他们知道要去的地方有粮食,有财物,甚至有女人。 老营的眷属们跟后,又要出发了。 李自成左手提起马笼头,双腿磕打马肚,随他的部队而去,心里暗暗地说: 总有一天会天翻地覆,让历史去正视。 历史也会对李自成开点灰色的玩笑。 转战山西期间,有一天,高迎祥兴致勃勃地来找他。 高迎祥拍拍李自成的肩膀说: 自成,有个好花票送给你,去看看。 呵呵呵,不是购物券,是高迎祥俘虏了几个漂亮女人。他知道李自成对打劫到的东西没有多大的兴趣,女人或许还有点兴趣。 有个刑氏的女人进入了李自成的视线,不用说,确实应该是很漂亮迷人了。 这个刑氏就被李自成纳用了,安置在老营。 刑氏是个很能干的女人,负责老营的粮草辎重分配,是部队的军需官。 遗憾的是这个女人却红杏出墙,与李自成的一个得力部下高杰私奔了。高杰后来投降了明军,最后还做了南明军队的总兵。刑氏跟了他,还辅佐高杰抗击清军,史有所载的。 在那个鱼龙混杂,良莠不分的混乱时期,贼寇和起义民军很难划分清楚。因为他们都没有一个共同的纲领和奋斗目标,没有统一的管辖,合营结盟只是为了在军事上求得协同,对付明政府军。 民军各营的情况就千差万别,有的纪律好一些,大部分纪律就很差。为了补充军饷物质,唯一的办法就是从事打劫,目标是当地的富室,也有力量围攻一些小一点的县城,用他们的行话叫“灌城”。 杀人不眨眼,人头就像满地的西瓜,随便剁。抢劫一番后,再放一把火,称为“点亮儿”。 为了补充人员,壮大自己的力量,各营也采用裹挟的办法使一些青壮年加入自己的队伍。 如果抓到乡民,看到某些人符合入伙的身体条件,考察一下: 愿不愿意从? 不愿意。 那就送你回家。 一刀杀死。 下一个: 愿不愿意从? 愿意。 有老婆孩子吗? 有。 一刀杀死。 如果回答没有,就过关了。 下一个: 愿不愿意从? 愿意。 有老婆孩子吗? 有。 从了后想不想? 想。 一刀杀死。 如果回答说不想,也过关了。 入了伙,谁要是敢逃走被抓住了,要么割掉耳朵,要么刺面,打上从寇的标记。 这些人遇上官军也就惨了,马上被砍头邀功。 因此方方面面的因素,政府的剿寇是越剿越多。 这段人间岁月真是不忍细看。 |
(二十一)突入中原 尽管过去有人定性李自成为寇,那是胜利者的嘲笑和污蔑。在阶级斗争说存在的时期,他彻底被平了反。可现在有人又想把寇的帽子再次戴到他的头上,认为他和张献忠是一路人。 看过明史各种正野的说法,确实很难把许多起屠戮事件记在他的账上。贬抑的间隙却每每能找到褒扬之词。 他是怎样一个人? 生活很简朴,粗茶淡饭,褐布粗衣。缴获的东西不贪占,众人拿去好了。女人也不怎么喜欢,好色谈不上。作战很勇敢,有谋略。对部下很亲和,威信高,大家愿意跟着他卖命。军令比起其他民军明显要严格,害民的事儿起码他是不忍心干的。 因此,在陕北农民起义的初期,李自成的人马并不是很众,是老八队的骨干子弟兵。1632年过黄河时,也就七八百人,配合其他民军行动。但作战成绩很不错,展示了卓尔不群的军事才能和领导才能。 1633年的夏季,紫金梁王自用受伤死亡,他的余部有2万多人大多归顺了李自成。 李自成的力量一下子大大壮大了,令官军和民军所瞩目。 崇祯六年1633年,面对山西各路官军的围剿,李自成和高迎祥紧密配合,避实击虚,主动撤出山西,率部进入中原河南地面,活动在黄河以北地区。 夏秋之交,大战汲县,打到怀庆、济源一带。 河南巡抚玄默调四路官军合击,双方展开了一连串的大战。民军伤亡惨重,遂转入山区修养。 八月,李、高等部民军在豫北组织兵力突围出山,与8月14日大战与淇县的烟霞沟,挫败明军,撕开了一道口子。 第二天,是1633年的中秋节。 李自成率民军的前军挺进到林县的军事重镇水治,在横河突然遭遇了早已埋伏在这里的明政府军,陷入重围,形势非常危急。 李自成毕竟已算是久经战阵,他临危不慌,沉着指挥,且战且走。 政府军穷追不舍,箭如雨下,民军死伤籍地。李自成本人也中箭受伤,差一点被俘,最终苦战突围。 明政府组织了更大规模的军队,调来京营部队,即京城卫戍部队,山西、河南、河北、陕西等的地方部队,意图彻底剿灭豫北的这只民军主力。曹文诏、左良玉、玄默还算是当时政府军里能打仗的主儿,都来了。 民军四面受敌,粮食补给也困难,处境艰难。 为了摆脱困境,李自成与张妙手、贺双全等首领商议诈降,以争取时间,趁机渡过黄河南下。 这一招取得成功,受降的是京营总兵官王朴,监军太监杨进朝,卢九德,自然民军方面的谈判代表少不了拿上丰厚的礼物打点。 崇祯皇帝也是个混蛋,他收拾了魏忠贤阉党后,又用了一批阉官,打发他们出去监军,就是监视军队,给他打小报告,有时还瞎指挥。他怎么就这么不长记性,袁崇焕不是就被太监给当刀使了,他还要使用太监? 这些监军太监懂个狗屁军事,还指手划脚,逮着机会了就狠捞一把。 谈成了。王朴等人很高兴,心想我们大老远跑到这儿来剿贼,今天他们主动乞降,兵不血刃就平定了大患。也好,把高、李、张献忠等首要分子绑来,其他人嘛好说。 于是,政府军停止了军事行动,等他们来降。受降后就可以回去交差了,升官发财那是不在话下了。 做梦去吧—— 民军联军约10万人悄悄集结在黄河北岸,这时已是1633年的农历十一月下旬。 11月24日,天寒地冻,北风呼呼地刮着,黄河上结了一层坚冰。 民军首领考察了渡河地点,选定渑池县的马蹄窝、野猪鼻等三处最佳,于是分三路渡河。 李自成率众向守河岸的守备袁大权发动突然袭击,全歼守军,剁了守备,,浩浩荡荡地从冰上渡过黄河,进入黄河以南地区,开辟了一个纵横驰骋的新战场。 这就是有名的“渑池渡”事件。 从此以后,主要战场又秦晋转移到中原地区,所过之处,燃起熊熊烈火。 |
本帖最后由 上掌灯 于 2012-11-26 08:52 编辑 (二十二)遍地烽烟 民军有如天助顺利度过黄河,摆脱了险境。大河顿失滔滔,坚冰之下涌动的却是汹汹暗流。 与其说是天助,也是王朴这帮家伙的人助。 这个王朴,在崇祯十一年清军南下时,卢象升率大同边兵勤王,王朴就化归卢总督部下。王朴是总兵官,临战怯敌,拉走了自己手下15000名士兵。可怜的卢象升只带着5000多饥寒交迫的士兵抱着决死的心情,与清军作战,被2万多清军包围,惨死在巨鹿。 这里不说说王朴,唯觉骨鲠在喉,不解其恨。 民军渡过黄河后采取分兵行动。一路由罗汝才率领,南下湖广郧阳的多山地区。另一路有满天星高汝砺等人率领,向西进入武关,计划回陕西。第三路由高迎祥、李自成、张献忠等部组成,从河南卢氏县出发,转入南阳和湖广的襄阳一带。 中原地区,承平日久,明政府的军备废弛疲弱。一经战乱,则毫无强力弹压。一些官员奉命领兵,穿着华丽的衣服,骑马乘轿,逸豫前往,好像是出去旅行观光一般。防守地方的兵员不足,往往临时征集一些农民随征,一触即溃。 加之河南也连年饥荒,但政府的加征不断,造成许多人家破产。这些流离失所的流民也加入了民军,民军在河南有一次壮大。 这就是为什么政府的镇压措施虽然颇有成效,但屡剿不绝的原因,剿灭一处而其他处又起了火。 1633年12月,李自成的部队过均州槐树关,进军商州,由镇安进入汉中。 过完年后,李自成率民军攻陷旬阳,逼近兴安(今陕西安康),陕南震动。陕西方面政府紧急调洪承畴的延绥边防部队救援兴安。洪承畴俨然是救火队的队长了。 明政府汲取以前驱赶式剿匪的经验,以前秦晋的地方政府官员为了保境安民,狼来了,打一顿,赶到其他地面上去就可以报功交差了,民军也是谁打急了,就跑到别的地面去活动,好像牧民游牧一样。 这回,明政府也变了招。 公元1634年正月,崇祯皇帝下旨任命延绥巡抚陈奇瑜为兵部右侍郎(国防部副部长),总督陕西、山西、河南、湖广、四川军务,成立剿匪总指挥部,制定采取统一的行动方案。 历史真是如此相像,这和当年蒋某人对付**领导的红军的手段如出一辙。 李自成又和明政府军玩起猫腻,撤兵陕南,与张献忠合并入川东。川军的地方武装还是厉害,他们和政府军配合给民军以很大的打击,特别是石柱土司秦良玉这个娘们很猛。 李自成得知陕西方面洪承畴撤兵去甘肃平定叛乱,就由万源向陕西移动。 四、五月间,李自成进入汉中,一路北上,出终南山的黑水峪进兵周至,西安震动。 这一年高、李、张献忠、蝎子块等路民军栽了了一个跟头,走进兴安州一个险地车厢峡。 这个地方一听名字就知道是怎么个地形了,有进口,无出口,纵深是四十里。 剿总总指挥陈奇瑜抓住了机会,调集各路重兵,封死出口。 正巧雨天绵绵,有人说是下了半个月,有人说是40多天。民军的粮食断了顿,刀枪生了锈,弓弦没了张力,坐以待毙。 怎么办? 有人就出了主意,降吧,上次在山西那招再用用。 于是各营都把金银财宝收集来,不敢送给总理陈大人,就打点他的手下,代为求情。 果然黑眼珠见不得白银子。 陈奇瑜被左右忽悠得心软了,同意受降。巨头要法办,士兵就发给免死牌通行证,沿途地方给管饭,遣返回原籍种地去。 民军一旦窜出车厢峡,犹如猛虎挣脱锁链,就又不可收拾,四处攻掠。 明政府军再次失去了一次围歼的机会。 崇祯皇帝恼怒了,撤职查办了陈奇瑜,有洪承畴接替剿匪总理一职。 李自成等人一次次化险为夷,继续在流动中与政府军周旋,把大明的江山塞进磨盘磨碾着。 年近而立的李自成虽然在这个时期还是没有雄于民军,但他已经开始藐视那个朱家王朝,渴望着打碎一个旧秩序。 |
本帖最后由 上掌灯 于 2012-11-27 09:21 编辑 (二十三)皇帝是历史的奴隶 如果你站在中国地图前,试图去寻觅李自成在1633——1634年这两年之间的行军路线,一定会感觉到头晕眼花。他好像一只利箭在大明的中原地带纵横奔突,一次次被刺痛的莫过于紫禁城中的崇祯皇帝了。 巴尔扎克说过:皇帝是历史的奴隶。 这话初听起来简直不可思议。当皇帝多好啊,君临天下,我是老大。吃喝玩乐,还有佳丽三千陪着。 可皇帝毕竟是专制的产物,民主才是社会历史的主人。 看看大明帝国的这位末代皇帝朱由校,真是纠结。 他的确是奴隶中的最典型代表。 崇祯皇帝确实是个好皇帝,是自秦始皇以来最勤奋的皇帝,堪称“皇帝劳模”,比起他的老皇爷爷朱元璋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能怨崇祯皇帝生不逢时。在他执政伊始,就同时面临着两面夹击,内忧外患,是与狼共舞。 有句广告词是:与狼共舞,方显英雄本色。 与狼共舞的人就是英雄。朱由校是英雄,不过他是悲情英雄。 朱由校是大明帝国的掌门人,是当时的政坛巨星,不过他的光环是黑色的。 还是叫他崇祯皇帝吧。他的确背运,接手的是一个烂摊子。 他很想励精图治,实现大明帝国的中兴。 他执政大明似乎给这个垂暮的老人带来一线曙光,但却是可怕的死光。 自袁崇焕之后,辽东战事再也没有起色。“东北虎”努尔哈赤父子很凶猛,把东北的土地给撕咬的就剩下几座孤独的城堡,还先后六次出长城南下掳掠,蹂躏畿铺,威逼北京城,深入到山东济南一带。 袁崇焕成了岳飞第二,崇祯皇帝却真得不想做宋高宗赵构。他其实是坚决主张打的。 “西北狼”就是高迎祥、李自成、张献忠他们。 崇祯皇帝是两只拳头对付两个敌人。 于是在崇祯——满清——民军三者之间形成一个暴力三角。 崇祯皇帝既要攘外,又要安内,让他完全失去了分寸,焦头烂额。 他是不是可以把中心工作二选一?似乎没有可能。 他是个倔强的人,不会承认满清政权的存在,那是丧权辱国,没有颜面的事儿。 他也不会跟民军的首领们坐下来谈,达成妥协。在他眼中,**起义就是寇,只有两个字:镇压。 朱由校是个很可爱 的皇帝,他曾经四次写过自我检讨——罪己诏。他生活节俭,与从前的亡国之君截然不同。他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是典型的工作狂。 他也犯浑,求治心切,对臣下非常严苛,再位十七年,换了几十个内阁首辅,即国务院总理。这样的老板可能在也找不到了。 他的心胸有点褊狭了,刚愎,多疑,手段也毫不含糊。他的领导艺术差了点。 他唯有以死谢天下和宗庙,悲怆。 让历史记住这个奴隶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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