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植树记

    2010年5月23日，与兴榆论坛一众好友驱车直抵榆林巴拉素志慧学校。想要在这里播下微小的绿。原始的想法是，要深入沙漠，与最荒凉处手植幼株。奈何论坛里报名愿往者甚少，满打满算不足二十人。按当地农场的规矩，沙漠中植树需得一次性植满千棵，方可提供树苗。行程已定，方获知此消息，小米焦急与我商讨，我倒没慌，因为心知，此时一切已然箭在弦上，无论出了何种状况，出发总是必须的。最后取折中办法，选择为志慧学校植树百棵，确保坛友舒活筋骨出一己之力亲手植树的愿望实现。

（与兴榆网友在志慧学校合影，前排中间为创办学校的边志慧女士）

                                   一、爱

    进入志慧学校，我还没在这庞大却空旷的校园醒过神来，却被扑面而来的这个字，这个爱字，将思绪拉远。教室里小米深情讲述关于一个女人，一个孤儿，一个乞丐而引发的一场个人办学的动人故事。故事里有辉煌业绩，有深情付出，有坚持不懈。整个故事的主调却是辛酸，是的辛酸。眼望着这空荡荡校园，一间间锁死的校舍，对照昔日鼎盛时期张张照片，你只觉得无言的辛酸。原来，所有的爱，都是伴随着艰辛与酸楚的，不仅仅是男欢女爱中有百转千回的凄楚，这人世间的大爱，一场因爱生发的为无数学子的浩浩荡荡的无悔付出，付出许多年的爱与坚持去做一件不得不做的事，一个女人风风火火一往深情的去做一件以爱为名义的大事，付出金钱，付出时间，付出爱，得来的却也不过是这空荡荡的一切。听小米讲着边志慧的故事，就觉得世间一切为一己情爱所困的人，个个都可以落个坦荡了。边女士这一场轰轰烈烈的付出，得到的不过是一座空城和天文数字的债务。爱情故事里的男男女女，爱与不爱，又有什么不可抛却的呢。比起这个已经青春不再的女人，我们的一切悲苦，都可以惬慰心怀开朗面对。
                                       二、王小欢

    王小欢是个女孩，三周岁。小小的身躯穿着粉艳的衣裤，小脸红彤彤的，眼睛清澈无比。这么小的一个孩子，而且是一个农村的孩子。你和她一问一答，中规中矩、简洁明了。多余话不说一句，却是谨言慎行的很。是我们仿若从天而降的阵势吓坏了她？

    从樊静老师的口中得知王小欢的状况，原来她是留守儿童，父母常年打工在外。对这个孩子，便更生出一份柔情来。搂她在怀中，这小小的，柔软的身躯，将我的母性激发的一涌而出。

    我说：小欢，你该叫我什么呢？

    她不语，只是拿那双清澈的眼睛看我，看得我觉得自己无所遁形的时候，脱口而出逼问她：叫我干妈，好不好？

    她沉默，我亦不语，只是一直看着她。

    忽而小欢轻轻言道：不好。

    闻听她坚定的回答，我心下一颤，继续逼问：为什么不好？

    又是沉默。这一次不说话的时间更久。

    不忍心继续这个关于>他*的话题了，只好展颜微笑问她：那你说，你该叫我什么呢？这一次答得很干脆，轻轻地却是不容置疑的：阿姨！

    这一场关于>他*的对话，我心里一直有异样的疼划过。妈妈，对于小欢而言，是多么遥远却又是多么坚定的亲密呀。这个因父母外出打工，被寄放在志慧幼儿园的仅仅三周岁的孩子。半年才有机会见到父母一次。虽然她还很小很小，那小小的腰肢那样细软的不盈一握，那整个的身躯我即使在植树累得半死的情况下，抱着她摇晃，依然不觉得负担。就是这么娇小的她，对于妈妈，那种坚定的情怀，让我几欲泪出。小欢的心中，妈妈是至高无上的，是不容别人插足的，哪怕只是一丝一毫的干系都不可以。干妈？干妈，不是和妈妈很有干系的吗？所以干妈是不可随便认的，阿姨却是可以坦坦荡荡叫你一声的。

    当干妈未遂，对这个孩子，却有了更深的疼惜。

                                     王小欢

                         我给她拨掉红薯皮，帮她擦手，给她喂饭，狠狠地培养了一把感情

               （小欢还是不叫我干妈，却毫不犹豫地亲吻了我)
                           

                            三、俊俊

    进入这个学校，听了那个爱的故事，看着小欢小小的身子，我的情绪里就掺杂进一种自己都说不清楚的东西。好像很憋屈，好像很无奈，亦有浑身力量无处使的冲动。植树的时候，我便把这憋屈，把这无奈，把这冲动，统统地用铁锹，用双手，用双脚泼洒而出。别人惊异与我的干活不惜力，我却觉得唯有如此，才觉得畅快。于是，论坛里和群里发出来的照片上，所有关于我干活的场景，我的全部动作，全都拍的甚是粗糙，没有一点优美可言，根本不像个半吊子女文人，倒像个女疯子。

    俊俊，是我的树的名字。

    在一阵下苦力挖树坑，全心全意启出深埋地下的假装是文物，让我费大力对付，挖出来却全是石头、砖块之类的家伙后，已经累得开始哼哼唧唧了。又加上不遗余力地铲新土装入袋内之后，我已经开始大肆喧嚣了，我叫喊着，这次回去以后呀，我是坚决地再不会在办公室里喊累了。比起这烈日下的挖坑刨石头、抬土提水的劳动强度，我的那点工作呀，简直就是清闲死了要。

    一番辛苦劳作后，全部树坑已经挖妥当，在众多待命入土的树苗中，我选择了一棵我以为最好看的树苗，虽然个子小，但是已经颇有郁郁葱葱的气质了。

    拿着这棵树苗，我是左瞅右瞧，都看着无比悦目。于是乐滋滋滴将它安放在我亲手挖出的坑里。期间有好几位朋友主动相助，要解我与极度疲乏中，均被我拒绝。不是我不识相，实在是爱极了这棵小树苗的俊美，对于美的东西，人们好像很容易就生出占有欲的。我对这棵树，就产生了据为己有的私心，所以嘛，就坚决地拒绝别人染指了。

    我乐得屁颠颠的高昂兴致，被志慧学校里那位帅帅的工作人员大哥瞧见了，他端着相机要为我拍照纪念，然后故意逗我说：你给你的树起个名字。他的话音一落，我简直是没加任何思索，脱口而出就是：俊俊！哈哈，说完这两个字的时候，我自己都笑了。这个死女人，自己早已不俊了，还在抓住一切机会，贪恋一切俊美。

    后来，我说，有了俊俊，我还得再种一棵，名字叫做丑丑。让它们俩相互陪伴茁壮成长比翼齐飞双飞双宿吧。我想，俊俊必然应该是一棵女树，那么丑丑就铁定是男人了吧。愿他们以树的形象一起饮露沐风吧，或许，在某个有清风掠过的早晨，它们会彼此挥手致意，它们会记得我吗，记得我曾怀着一棵急切兴奋的心，将它们小心翼翼地妥善安放吗？

    竹子那厮对我的俊俊和丑丑，却另有微词。她说，应该以丑为开头，大丑、二丑、三丑......一直丑下去，看你能丑到多少，来确认你的种植成果的辉煌程度。这个女人，天生钦慕繁荣景象，什么都要做个华丽丽滴闪亮登场，植个树都要植成滔滔不绝丝丝缕缕无限绵延的样子来。

后来，我又一次去到学校，和我的俊俊合影

                              四、一己心事

很久都没有写字了，特别是写的时候就准备公开贴在论坛上的字。人老了，看似成熟了，其实是信心丢失了，不敢随便乱写文字，更不敢随便示人了。

尤其是论坛里已经有冷月同学的植树记了，那文字，左看右看，都让人觉得气馁。更不敢随便跟风贴出自己的散乱文字了。转念一想，世间自古文豪辈出，可其他握笔的人，好像都没把手中的家伙丢掉呀。正因为吾文未成，才当示众讨教。金石之声在耳旁，我的流言絮语纵使轻飘飘，也不应该停止这一己心事的静静诉说。

植树的时候，我惟愿自己像一个真正的农民，不被大地耻笑。写东西的时候，但愿我能真正找到那种工匠般朴素的心，认认真真对待。昨天晚上读到一句很简单的话，反复咀嚼，甚觉有大用：老实是最大的智慧。

这句话，植树的时候有用，写字的时候有用，做人的时候更有用。愿将它作为自己做人、处世、为文的指导。但愿随着时间的流逝，我能从这句话里获得抵御苍凉、多变、苦难人世的大智慧。

                                                        （植树那天，我酷酷的样子）

看到论坛大家植树的盛况了，手都痒痒了，因为有事错过了此次活动，真遗憾，贴出去年植树时写下的文字，算是另外一种方式的参与和支持了。

顶顶你。。

蛋白姐，最近压的很稳…………

看来你是越来越忙了！

顶蛋白姐。。

文章很有特点，硬是把感情与思想不露痕迹地写到了植树活动里。

回复 单手劈奶罩 的帖子

谢谢！

samba 发表于 2011-4-26 19:40
蛋白姐，最近压的很稳…………

鸭梨很大呀，成天忙死忙！呵呵

武军 发表于 2011-4-26 20:42
看来你是越来越忙了！

是呀，一直要去吃你的江湖菜，还没时间，反正我记着呢，没准哪天就自己跑你们那里讨要一点吃喝了。你先有个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