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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无心乖乖 于 2012-4-27 15:25 编辑 电话里他的声音很纯厚很干净,笑声很爽朗。 能这么认识了真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而我居然会喜欢上这一个男人,也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现在在一个离我很远的城市,每天早上要挤两个小时的公车才到公司。我经常跑到火车站看时刻表。我知道我必须要坐十七个小时的火车才能到他所在的城市。 有时候晚上睡不着觉,我会坐在床上,背靠着墙壁抽烟。一直到困了才重新躺下去。才发现天又开始亮了。 我在想,我怎么会喜欢上这一个男人的呢?是为的什么才会喜欢上他呢?可直到抽完一包烟我还是不知道。只能笑笑。也许谁也不知道,因为喜欢一个人真的是不需要理由的。 常常打了电话过去都能找到他。 “怎么不出去玩呢?不陪陪女朋友?”我问他。 他笑。“她离开我了。” “怎么了? ”他还是笑着。没回答。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他爱了七年的女孩子就要为人披上嫁衣去追寻她的幸福。却不是为他。 “现在干嘛呢?” "看电视。" "有好看的节目吗? " "没有。 " 我知道,他只是不想在寂寞的空气里呆着。不想那种静得空气从脸颊上滑过去的声音都能听见的时候,让电视的声音陪着他。这样他才会觉得自己并非是一个人。我经常跑到附近的超市去买东西吃。往往买了一大堆东西回来了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喜欢吃。于是我就对着那一大堆东西发呆。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曾经喜欢过一个男孩子。在一起几年付出的比得到的总是多很多。我经常半夜溜出来陪他飙车。为了买到他最喜欢吃酸辣粉跑遍了大街小巷,就是为了找到做得最好的一家。等买回来时才看见他身边躺着另一个人。现在他还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里生活着。只是他对我不再有意义。 也许人真的不该长大,因为长大了什么烦恼都会随之而来。后来认识过几个男孩子。他们无一例外地可以在我面前说“我爱你”然后再转身对另一个女孩子说出同样的话。我开始不再相信爱情。 我常常上网,呆整个整个的通宵。麻木地跟不同的人聊天,电脑的磁辐射把我弄得像具空壳。然后我遇见他。我从没这么有勇气去喜欢一个男人。我不明白他何以看得到我心里的阴暗,不明白为什么听到他的声音后我可以平静下来。跑到超市买了最大的玻璃瓶和二十几把星星管,我要为他折一大瓶的星星。虽然不相信爱情,可喜欢一个人真的毫无理由。 “如果让你选择天上星星的颜色,你会选择什么颜色呢?” “蓝色。” “你很喜欢蓝色吗? ” “是啊!也不知道为什么。” 所以我买的塑料管全是蓝色,很忧郁的那种蓝色夜光管。然后我开始折。每天晚上我都要折到凌晨两三点钟。玻璃瓶很大,而一根细长的塑料管折成的一颗星星只有一节小指的二分之一大。我一直努力地在折。一个晚上最多能折六、七十颗。塑料管很软,可折久了手指很疼,钻心地疼。我的手指开始出血。可我不在乎。每折完一颗星星就用纸巾擦干净沾在上面的血迹,然后丢入玻璃瓶。听到它碰到玻璃瓶里那轻脆的声音我总会轻轻一笑。终于折完了。它们在黑暗中闪出莹莹的夜光。很美,很忧郁。看得人心疼。我看着它突然哭了。 我找出药水、棉花和胶布将我受伤的手指包扎起来。然后我找出一方干净的白手帕,还有针和蓝色的绣线开始绣。上面绣了一只流泪的鱼,四周绣上细小的花边。我绣了整整四个晚上才终于把这份礼物弄好。我很累,可心里很满很满。 我想到曾经的那个人狠狠地扇我一巴掌的时候,想到这个男人电话中纯厚干净的声音,想到我折得受伤的手指。我不能自己地拼命抽烟拼命流泪。去邮局汇出前,我用一块厚实的布将玻璃瓶包了一层又一层。我怕它在半路会碎。 “我收到了你的礼物了。” “是吗?喜欢吗?” “我很感动。真的!” “你喜欢就好。” “若是我身边的那些女孩子送的,我会以为是她们花几百块钱买来的。真的是你自己绣的吗?” “难道你也认为我是花几百块钱买的吗?” “当然不是。他笑。如果有一天你来西安,看到街头有一个乞丐穿得破破烂烂的,什么也没拿只是抱着一个大大的玻璃瓶,里面是一整瓶蓝色的星星和一块绣帕。那么那个人就是我了。” 我笑,没出声。听着他的声音,我的心总会变得很柔软。 “听我说好吗?” “你说吧!” “其实在你身边,一定有这么一位默默注视你的人。你一定会等到他的。” “会吗?” “一定会的。我们真的不可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送给你这份礼物错了吗?”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吗?在我以前的女朋友之后我不是没交过女朋友的。可对她们的热情最多也只不过三个月。你明白吗?现在就是有这么一种人。我可怕吧?” “是吗?还有吗?” “我知道为我伤心的女孩子挺多的,可我实在不是有心的。我无法点燃自己的热情。你不能为了一颗树木而放弃一片树林,你知道吗?” “我知道了。晚了,休息吧!明天你还要早起上班呢!” “不要想太多知道吗?” “知道了。晚安!” “晚安!” 那个晚上我在床上坐到天亮。身旁的烟灰缸堆满了烟头。 有一点他说错了,再大再茂盛的树林,到最后能依靠的也只有一颗。 第二天我去医院。我觉得自己这段时间总是很累。医生给我做了脑电图和全身检查。说我有神经衰弱,身体也太虚弱了。然后我提了一大堆药回来。我看着桌上那一大包不知名的药,提了它们微笑着丢入垃圾桶。我觉得我并不需要,我只是累了想好好睡一觉而已。 我还是经常跑到图书馆看书的那个女孩子。看到头晕眼花了就跑到足球场静静地抽烟,看着那些情侣轻轻地笑。 我告诉跟我同住的婷。如果有西安的电话就说我不住这了。婷看着我不说话。而他终于也打来了电话。 “喂!你好!”婷接的电话。 “请问小疼在吗?” “你是哪里的?” “哦,我是西安的,是她的朋友。” “她租出去了,不在这住了。” “啊?她什么时候租出去的?” “上个星期。” “这样啊。那麻烦你转告她,叫她打个电话给我。她知道我电话号码的。” “好的。” “谢谢你!” “不用谢!” 婷挂上电话。我一边抽烟一边靠着她微笑。然后有冰凉润湿的东西一滴滴地落在手背上。 我不想骗他。也许这样比较好。听到他的声音我的心会很痛。 婷看着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在骗你自己。这根本没用的你知道吗? 她的手紧紧地掐着我的手臂,我觉得很疼。可我没说话,继续抽我的烟。 可我终于还是拔了他的电话号码。是一个星期后。 “你怎么租出去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啊?” “对不起。因为东西太多,忙不过来,所以没有来得及告诉你。” “你把我惹火了你知道吗? ” 我微笑着。“我出去租房住违反了国家法律法规吗?” “是没有。可你违反了我的法律法规你知道吗?” “可我喜欢自己能有个安静的环境。” “租的地方怎么样?安不安全? ” “还行。没事的。” “有电话吗?” “没有。” “你应该装个电话,或是配个手机,这样有事的话会方便些。” “可我不喜欢。” “为什么?“ “我总觉得它们会打扰我。” “那你可以拔掉线或关机嘛! ” “不行。因为我会觉得它随时随地都会响起来。” “你很固执,你知道吗?” ”我不觉得。“ ”也许你会说我自私,可是经常给我打电话。不管怎样,我都不希望跟你断了联系,好吗?“ ”好的。“ ”别总让人放心不下。“ ”你怎么罗嗦得像个老太婆?“我笑。 ”我知道你肯定会这么说的。但是一个女孩子在外面租房住小心点,不要让人知道是你一个女孩子自己住,知道吗?“ ”知道了。好了,先说到这吧!“ ”一个人什么事都要小心点。“ ”知道。我挂了?“ ”嗯!晚安!“ ”晚安! “ 足球场很大。坐在这里可以看到很美的星空。所以我常常一个人跑到这里对着那片忧郁的夜空抽烟。 在商场看到这枚银戒就马上喜欢上了。喜欢它细巧的腰身,闪烁的冷冷的银光。套在手指上感觉像一只小小的鱼儿倦起它柔软的身体轻轻地围着手指。于是便一直戴着,一直戴在无名指上。也许我们有着同样孤独的灵魂。 我看着那片忧郁的蓝色夜空,仿佛他纯厚干净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我的心开始变得柔软。然后有东西从眼里滑落,一滴滴地砸在手背上,砸在心里。那片夜空似乎是一只碎了的玻璃瓶在刺向我的眼睛。我的眼前开始模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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