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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的孤独

阅读数:1327  |   回复数:1
这怪谁啊 发表于 2012-12-28 09:12:48 | 只看该作者 发表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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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今天如果我们从城市出走,从现代生活中出走,到深山老林中过生活,那不啻于是一件石破天惊的大事,不但身边的人不理解,就连我们自己也需要绝大的勇气。

        隐居其实并不简单,它表面看似浪漫和神秘,背后却需要有很多辅助和支撑。

        比如今天我们去隐居,还不单单是一种生活空间的转变,而是要抛去我们在工商业文明和科技下业已建立起来的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一点并不容易与我们脱身。比较起来,古人还更有便利一些,因为他们隐与不隐,在物质条件上其实都差不多。

        王维住到辋川,陶渊明移居南山之下,隐前隐后的日常生活基本一样,一样要耕种,一样要洒扫庭除,不会有太多不适应,转变的更多是一种心理状态的变化。

        我有一个朋友叫张小砚,她前两年到藏区支教,后来成了一个旅行作家。作为一个快30岁的女孩子,她好像也不是大学毕业,也不结婚,也不愿意到大城市工作,而是在从川藏游历归来后,和父母兄长生活在老家,隐居在江西陶泽县的一个镇子里。平日里,她种种葡萄,酿酿酒,侍弄一下花草,跟庙里的和尚攀谈,这是从现代生活中的一种逃离,也是对现代人生活方式的一种对抗。她的隐在今天是一种奢侈。

        我并不鼓励所有人都像她一样,逃离城市和现代生活,逃离时代的大方向。因为在现代生活中,我们未必就能逃离得了,不是谁都能久居山中,你要学会面对自己,学会一个人和一个人对话,要有基本的处理生活的能力。现代社会已经形成一个完备的辅助系统,我们的生存能力其实已经退化,所以不但要面对精神的孤独,还要面对生活和生存的孤独。

        历史上,隐一般都源于盛世或者乱世,乱世而隐是为自保,而盛世求隐是为了自足。所以我们今天的隐,未必就是一定要得意丘中、倘佯林泉。我觉得,能在街头闹市保持着自己的生活方式,也是一种隐,这种隐是孤独的,但不是寂寞的,因为它有着内心的自足和饱满。

        **,比尔波特在北京、山西等地寻访后,了解到终南山上可能还有一些隐士。他在上山实地探访之后,发现了终南山上的大约5000位隐士,年龄最大的90多岁,有的隐士甚至数十年在山中居住,“无论魏晋,乃不知有汉”,一辈子直到终老也未曾下过山。

        隐士孤身一人在山巅,在追寻智慧、通达与性灵成长的过程中,走得越远、住得越高就越孤独,在这种追寻和修炼的过程中,他不与众人接触,只与日月山川接触,与自己的内心接触。他们就那样一个人占山为王,几十年如一日,有一种空间和时间上的孤独,同时得道者不知有几,从古至今的得道者在这座圣山上犹如山峰耸峙,一个个坐拥圣贤的孤独。

        在现代社会,不但中国有隐士,西方人也有,比如住在瓦尔登湖边隐居的梭罗。

        1845年7月,梭罗移居到离康科德城不远的瓦尔登湖畔次生林里,尝试一种简单的隐居生活。他向《小妇人》的作者露意莎•梅•奥尔柯特借了一柄斧头,孤身一人跑进了无人的瓦尔登湖山林中,自己砍材,建造了一个小木屋,住了两年零两个月又两天的时间。

        他的《瓦尔登湖》详细记载了他这两年又两个月的生涯,虽毕业于哈佛大学,但梭罗没有选择经商发财或者从政,而是平静地选择了隐居,他搭起木屋,开荒种地,写作看书,过着非常简朴、原始的生活。在这两年多里,梭罗自食其力,他在小木屋周围种豆、萝卜、玉米和马铃薯,然后拿这些到村子里去换大米,完全靠自己的双手过了一段原始简朴的生活。

        梭罗的隐,在我看来那不是他一个人的隐,而是替工业革命中的一代人在隐。他是在一种工业化的社会进程中,用后退的方式找到一个人的价值所在,他要用他的简单、灵性、有趣去对抗工业化的复杂、枯燥、单调,他像是唱着哀歌和挽歌为一个古典时代送葬。

        与西方对抗式的隐不同,几千年来,中国人天然地养成了自己遁天入地的一种隐。

        你可以发现,再发迹有钱的中国人,都还保留着一份隐逸的情致和风范。他们在高楼大厦里住不习惯,不喜欢都市的生活方式,特别是稍微上了点年岁的人,都向往回到老家起一座房子,在院子里种点蔬菜和花草,闲来读读书、喝喝茶、打打麻将,这其实也是一种隐,在工业和商业时代隐遁到农业里去,回归到一种中国人最朴素、最传统、最古老的生活。

         对中国人来说,如果说田园生活是一种入世的隐,那么出家就是一种出世的隐。

         我们常常说,哀莫大于心死,这就是情感上的一种隐,不动心、不生念,这种隐是一种关闭,也是一种决绝,更是一种孤独,在众多的情感熙攘中,要独守内心一座空城。

        而这种情感真正到了别父母妻子,绝人世尘缘的地步,人之为人所有的情感出路都被堵死了,大概就只剩下出家一条路。所以贾宝玉别了薛宝钗,披着大红袍在雪地里向贾政拜三拜出家去了,一代才子俊彦李叔同也抛娇妻舍幼子入杭州虎跑寺剃了度,都是如此,赤条条回到天地里去。

        时代来到今天,我们既不能像古人一样遁入山林、不问世事,也不大可能逃离世俗生活拜入佛门,而只能是隐于日常和传统的田园生活中,除此之外,隐无所隐,遁无所遁。

        这是一种选择的孤独,也是一种想隐的人无所可隐的孤独,这一份孤独旷古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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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坛小鱼 发表于 2012-12-28 10:07:17 | 只看该作者 发表于
这种的隐世方式,有多少人可以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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