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

文/李岸

    这些淘气的孩子，总是在天气转暖的时刻，从南方赶来，一袭黑衣，高高低低潇洒地掠过人群、大街小巷。

    这些淘气鬼，很不安分。你看，它瞅住某人，看他木讷无趣，便倏地俯冲而去，他被这突然袭击搞得心惊胆战，慌忙躲避，而它呢，却灵巧地避开障碍物飞往远处。让人爱不得、恼不得。

    这些自由的孩子，灵活精巧，很讨人喜爱。它们洒落自由，飘忽于天地，追随着阳光与温暖。它们从不囤积粮食，走在那都可以建筑一个简朴精密的小窝来挡风遮雨。

    它们是所有我见过的鸟类中最勤快、充满活力的鸟,它们不会像麻雀一样挤成一团争论不休，更不会像野鸡窝在草丛里舒适的打盹，它们更多的时候在练习飞翔。同时它们很有尊严，从不贪图无劳之食，即便有人在它们的巢穴偷偷送来美味的小虫，它们也会视若无睹。

    人们因燕子抓食“害虫”，才将它们视为正义的代表、人类的朋友。然而所有的评判与取舍早已涉入人的主观意断。天地万物岂有善恶之分，只不过是人的一厢情愿及利益所趋罢了。

    然而，我爱燕子，爱它们像诗人般自由不羁的洒脱，像孩子般的活泼可爱，以及大丈夫般的尊严和农妇般的精巧勤快。

未安葬的燕魂

文/李岸

    黑色的精灵你一定是病了，在早晨的那场暴风里没有稳住身形，直直地碰在小巷的墙壁上给撞死了。

    午后，遇见你时，我是多么的疼痛，心都碎了。我蹲在你身旁，怎么也想不明白，你怎会落难于此呢？这儿太吵闹，太坚硬，太冰冷，你怎能死在这呢？

    我蹲在你身旁，也许你的灵魂正看着我，并祈求我将你带离此处。我思来想去，能将你安放在哪呢？我的周围全是钢筋混凝土，能走的地方都被硬化了，只有种在路边的树旁还有一围泥土，可是把你埋在那里，你将终身不得安宁。

    你可知，我是怀着多大的不安回到了家，当时我真该带着你回家，你看我多么粗心。

    整夜，我转辗不安，究竟将你葬在何处呢？终于，我的不懈努力及虔诚感动了某位神灵，神的灵光突然在我的心头一击，我便想到了一个好地方，对就是那里——东山。那里山高气爽，林木齐齐，凉风习习，伴有古寺佛音，真是一块风水宝地，我爱死那里了。每逢周末，我都会到那里，任由那清风佛音涤荡我内心的烦忧、繁杂，每到那儿我就会获得安宁，我想你也会获得安宁。

    放心吧，我会在那里找最好的地方将你下葬，观音寺外，几家人烟之上，幽静旷远，那儿离农舍近，又有辽阔的天地任你驰骋，绝对不会有什么意外会让你的魂破。那儿真是个好地方，我都想在那长眠不起。在那儿你肯定能获得安宁。

    一晚上，我是多么的激动难眠啊。可是…可是，可怜的孩子呀，当我摸着昏黄来到你旁时，我的脑袋嗡的一声，你怎就不见了呢？那一刻，我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死死的戳住，难以呼吸。一整天，昏昏噩噩，像丢了魂似的。

    燕子啊，当时我怎就没带你回家呀，你可知，这将永远揪着我的心，无法摆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