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彭静 于 2011-2-27 15:32 编辑 夜的小太阳 彭静 当公司的宝马740I载着她与总经理郑霍进入这座城市的时候,景弦感觉自己一直处在兴奋之中。 晚上酒桌上并没喝太多的酒,推杯换盏间,她已熟稔地依着老套路,打理好了那些对女人表面正襟危坐的官商界精英们。总经理郑霍也顺利签订合同完毕,她低头与他耳语一句“我要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 重要的人?郑霍的眼神微露疑惑,却没有深究,因为他知道她的乖僻,只轻声嘱咐了一句:“早点回,注意安全。” 看着她很雅致的从一双双肥手中抽回自己纤瘦的手,他有种想把那手抓回来的冲动。她没有回头,拎着最新款式的LV皮包众目睽睽下走了。她没有乘公司的专车,她凭着记忆漫无目的走上了歌舞升平的酒巴街,震憾的鼓点醉人的酒香姹紫嫣红的美女,还有街景中俩情侣亲呢的举动,都让她有了过去的回味。 风要扬不扬的,所有夜里开着的店铺都有霓灯璀璨的圣诞树,流光溢彩的门口站着笑容可掬的圣诞老人,电**里旋转着讨喜的电娃娃们,奶声奶气的乐曲让人有了一丝温暖的感觉。 这个城市一如既往的华丽着,忙碌着各自的心思。城中的那个人呢?他今夜是否在这熙攘的人群里? 夜风很冷,景弦抻了抻衣角,拢了下颈下紫蓝色的围巾,细小的高跟鞋让她有了些微的痛意,她拦下了一辆“的士”,还是提早回到预订好的大酒店。 走进小梦园蕴雅古朴的卧房,插卡,灯炫亮起来,屋里暖融融的,甚至可以嗅到一丝几个小时前,不知名的爱侣们悱恻缠绵过的气息。 景弦环顾了下四周,把棕色皮大衣搁在梳妆台旁的谷黄色围椅上,对着镜子抚了下刚被风吹乱的头发,搓了下略显悱红的面颊,眼有点腥红,贪婪的野光让整个房间诡异起来。 她的兴奋与酒与酒桌上的人无关,这座城市,她熟悉而又陌生。这个酒店她久违,却是那曾经与她一同在此堕落的人,鸿的影,让她滋生了微妙的快意。 她翻出了睡衣裤, 脱掉笨重的内外衣,把心形项链搁置在桌面上,露着洁净的脖颈,换上纸制拖鞋,走进浴室,拧开热水龙头,一片氤氲气中慢慢搓揉着,搓动着皮肤开始泛红,手指的力道渐渐加重,湿漉的发绺顺着水流吻贴着面靥,朦朦水汽罩在洗脸盆镜子上,洁莹的肉身缓缓透着暖昧的火苗,扑朔扑朔心里想念着一个影的重叠。 撩开淡紫色窗帘,用干毛巾揩着湿发,华灯似火,初冬的夜空悬着清辉得有点惨淡的月亮,星星们似已睡了。拔地而起的高楼,霓灯深处紧闭着的窗口,或明或暗似一张张或哭或笑的脸在张狂,空气飘荡着奢糜的乐律,外面寒气是逼人的,看着玻璃上自己着淡薄衣的影,景弦猛地打了个寒噤。她习惯性地望向围椅上,那里只有自己的棕皮大衣,走过去披上,鼻子微痒一酸,有一线泪光浮向窗外。 “小弦子,傻傻地望着窗外干啥啊?来吧,暖和一下。”夜半里,她常趁他熟睡时从他胳膊里溜出来,套着他的羊毛外套,嗫着足掀开窗帘的一角,窥视着城市璀璨的夜幕下那流动的车流,她喜欢漫无目的站在高处数着如蚂蚁般爬行的车,辩不请奥迪AUDI奔驰BENZ大众VOLKSWAGEN丰田TOYOTA,,,,,,没有了贵贱新旧之分,车里面忙碌着只是归家离家的人们。 记得,所有车辆的标识是路上俩人散步时,最爱猜玩比划的游戏,常常因为达不到共识,她噜噜嘴就赖着不走,他走几步后会不忍心的把她拽进怀里,对她脸上吹着气,轻啄一下额头,顺着耳根说句:我回家服罪去好不好? 他所谓的家就是酒店里的一间客房。那时的她还是个稚气刚脱的二流大学的毕业生,没有忙着寻觅工作,背靠着他事业如日中天的城市,她没有惶恐感,知道他是有家室之人,甚至连犯罪感也没丝毫。她见过他所有的朋友,朋友的妻与情人也会与她言欢,知道转过背后是无数根芒刺尖风般的扎着她。她没有那种贵气,出没于各种高档的娱乐场所时,但绝对没有地下情人似的悲凉或Y·D的表情,她不很美,脸上总是一团暖暖的浅笑,最打动人心。很多时候鸿会莫名地问一句:你又在笑什么啊?傻乎乎的。 他的话里满是爱怜,更多时夹着醋意。她是个夜精灵,贪恋着腐朽的思维深处的欲念,她喜欢读萧红与张爱玲个性张扬的女性文章,听麦斯米兰.海格尔那种平静与暴虐优雅与忧郁俱存的男声,在那忧伤的曲律里读着自己才能读懂的心思。她并不贪图奢华的生活,她眼中酒店与出租屋没多大的差别,重要的是人,依恋的人他的身份只适宜这种华贵之地。 相处两年,她几乎从未主动要求过他为她添置些锦物,他却以他的实力一次次在暗处要为她购置房与车,她婉拒了,因为她认为自己有家的,父母亲膝下只有俩个女儿,日子也还不错,那里才是永远的家。却在一次路过珠宝名店时挽着他俨然一对夫妻般的走进去,他为她选了一根心形镶钻的项链,她为他挑选了一只雄鹰图腾的戒指,俩人手扣着手临出门时还望了店老板会心的笑了一下,因为那一刻恍若俩人真的是尘世间的夫妻,在祝福的眼光中全身布满了爱的光芒。 他们不可能是尘世间的夫妻的,灵与肉的第一夜,她就在幻想中清醒着。他豹心似的外表下,内心过份的阴柔。***过后的他辗转了一夜,抓着她的手藏在身体的最温暖处。他矛盾中要了她,亦矛盾中表明了地位与家的重要。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痴恋他?以后俩个人的夜里,她习惯了下床清凉的守着窗,而他习惯握着她的手在最温暖处,所以他会惊醒,直到她感觉凉意很深的时候冷不丁地被他抱起,丢到床上,滚作一团。 嘻闹间她会深深地埋进他的发间,贪婪地嗅发香里的那股男性味。他则会埋在她的颈项边狠狠地吻,一直痒到她告饶为止。她喜欢一阵悸动后安静地环着他,让他孩子似的哄着自己睡。 他是她不可捉摸的梦,她是他夜的小太阳。 无可救药的爱着他,喜欢他吃饭前体贴地细仔地把俩人的碗与筷,用热腾腾的开水反复涤荡冲刷的认真劲。读报时也忘不了追觅她时的温柔眼神。 他终究是个梦,她终究不能做他永恒的太阳。分离依然缘于他的温柔,飞机场里一次意外的邂逅,她躲在一边看到了他与妻,一同送女儿去英国留学时,抱着一团的温馨而泪流的场面。而那天她亦是与一个去美国深造的同学话别,目送飞机在湛蓝的天空消失的时候,她感觉到了泪悄然的滑落。 他安抚好思念女儿的妻子后,依然守在她的身边。只是他开始感觉不到了小太阳夜里那炙炎的热度,小手冰冰的,会抚着他的眼睛不让他瞧,他是敏感的男人,心如发细,愈发待她千般好。不光是夜里陪着她了,甚至白天,有空他也会陪着她一同眺望,五花八门的广告牌引起他俩的兴趣,他说一句她接一句。 只到有天他看到天空里的飞机如小鸟般地划过遥远的天际,他愣愣的说了一句:“如果有天我俩坐在飞机上,飞机掉下来,小弦子我真的会感到幸福。” 她愕然,然后悄悄背过脸,强忍着泪没让它掉下来。 就这样一句感动的话,让她有了离开他的打算。取舍之间,谁也放不下谁,谁都在伤害着谁。生命最崇高的本质:是活着。一个人有了不想活的念头,背负的感情债该是何其的沉重。 她不会是他夜里永远的小太阳,他的世界连同她的世界有太多的雨夜,涨满了那些华贵的忧伤。 想到这里景弦站起来,温柔地拿起桌上的项链,对着镜子优雅地佩戴好,纤指拂过依然光滑的脖颈,轻吁一声,有一种想念的痛楚渴望着在夜的最深处爆发。 她从床头桌上抓起湛蓝色的小包,翻出手机,迅速地查阅着那个熟悉的号码,摁了两下,又沮丧的打住,这样的渴望最终还是被自己坚韧的意志压住了。 来这个城市前,她就千百次地问过自己,当初义无反顾的离开,是彻底的放手,是渴求生命另一种喧哗的选择。这条路自己走对了吗? 她的手机换了好几个号码,因为这五年来她知道他发疯似的寻找过她,他痛苦流涕地在她曾经的好姐妹面前乞求着她的音讯,甚至于在陌生的一条小巷里远远地看到了他,她选择了躲避,怆惶间逃走,她害怕听到他磁性的声音害怕他愤怒涨满血丝的眼把她重新吞并。 他找不到她,因为她渺小如一粒尘埃。她可以随时有他的音讯,他没有换过手机号码,只要轻轻拨过去,那里的温柔依旧还在。 天地间,相逢并不遥远。遥远的是错落的时空,是时空里不自由的身,是身外的生生死死的羁绊。 鸿的影飘浮在他自己的这座城,城中坐着他的女人,正眨动着眼滚下一滴泪珠,滑下。 景弦走到床边,努力回到现实,摁开电视,一台晚会正在直播,喜庆的话语顿时涨满了小屋。这时,电话温柔地响起,那边已有家室的郑霍略带醉意的嗓音透满了关心:见着了你要见的人吗?记得早回啊,注意安全。 她苦笑了一下,把身子缓缓平铺在床上,闭上倦意的眼 |
”只到有天他看到天空里的飞机如小鸟般地划过遥远的天际,他愣愣的说了一句:’如果有天我俩坐在飞机上,飞机掉下来,小弦子我真的会感到幸福。‘ 她愕然,然后悄悄背过脸,强忍着泪没让它掉下来。 就这样一句感动的话,让她有了离开他的打算。取舍之间,谁也放不下谁,谁都在伤害着谁。生命最崇高的本质:是活着。一个人有了不想活的念头,背负的感情债该是何其的沉重。 她不会是他夜里永远的小太阳,他的世界连同她的世界有太多的雨夜,涨满了那些华贵的忧伤。“ 活着最是重要,因了背负而不想活,是何等的可怕,那将是永久的黑暗,为了光明,不可本末倒置,夜就该是夜,睡觉的时间,睡足了,天就会亮了,太阳照旧升起在黎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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