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于 2011-6-30 16:4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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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来的无声。慢慢沉下去的夜里，相随的灵魂业已出窍，孤单落魄，无处依偎，体味着夜与光的温存，一如白日的琐碎潦倒。不十分浓的暗处，它如我熟识的老友，换上了一件原本不愿看到，反驳的衣饰。在沉寂的黑暗里，我们彼此时而相识，时而陌生，时而厌恶，时而斥责。夜，它黑而不暗，你看它，安静下来时，还睁着一双眼睛瞅着一切，一切都是那么明了，仔细看时如白日里一样清晰。 白昼的淡下，未褪去心头的浮热，夜色的降临，又给心头堵了一层压抑。过于急切的想要涤除这一份压抑中的浮躁，这一刻，我的灵魂，仿若在夜的甬道里，深深的匐行，常常的念叨.如此繁多的琐事，碎去重又拼接，如泥沼中的前行，小心的挣扎，原本不为挣脱，也深怕陷的愈深了。 一个人的时候，总要多想，常常漫无思绪的琢磨。琢磨的愈久，心头就会愈难以承重，往往就这样把自己搞的很累，结果愁绪在脑海里纠结成团，终于无法解脱。一直告诫着自己，不要这样，本也懂得洒脱，现在想来之所以这样，还是入了夜的辙道。 设若让我写一段文字，以夜为背景，我不会觉得无存着笔。个人所处的环境那么大，经历过的事那么多。我知道的，关于夜，来自我知道的小小的一些中衍生出来的一些。不知道的呢？原本不情愿躲开，暂放在一边吧。就拣一些我知道的开始吧。 情场失意的朋友给我说过：受过伤害的人才能看得懂别人身上的伤痕。因此请看到这段话的朋友们大人大量，也不要嗤笑我此时的愚笨----白日里，我不会去窥伺你的容颜。黑夜里，却让你偷听我的讲话。 思考过朋友说那话的含义，或许就是用心的着迷一个人，他的心里就会扎着一根木刺，着迷的越深，越不觉得痛，因为摸的时候，外人已看不见伤口。若不有过感同身受的经历，还真不能有一种切肤的认同感。 现在又是半夜醒来，看着身处的黑暗，窗幔垂着，门也紧紧的闩着，屋内的摆设此时模糊的不堪辨认，倒是它们在我睡觉前的样子，在我的眼前不停的浮现。我的椅子还在桌边，稍有点偏斜，是我起身时挪动过的。桌子上 的东西也还是我的，琐碎的玩意，是它们惹的我在这半夜时分不得安睡吗？这一刻的恍惚，让我惊异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要睡去吧，所以到此时还是醒着的。灯是熄掉了，一动不动，从屋顶中央垂下，它是要聆听什么？聆听我睡眠中的声响，还是原本就在等待一些醒着时不会来的什么？ 夜微凉，屋里的温度有点低，凉的我的手脚有点麻了。我怔怔的坐了起来，良久对着孤灯出神，兀自这样，浑浊的眼角竟有些酸痛，干涩的脸颊边，不曾划过泪痕，待看到时，已是滴落枕边，冰冷掉了。原来对着灯光，一双眼睛藏不住秘密。双瞳里，闪烁着何种光芒？昏暗间，又是什么从我身旁经过，朦胧中，是谁骑着单车，吹着我惯用的哨声。我不愿揩去泪痕，怕只怕笑话了我的曾经年少不过是一刹那 。 写到这，我才知道，我只不过是在记述刚刚的一个梦境。梦里年少的我骑着单车，挎着书包，摇摇晃晃的在公路上回家。梦里我清晰的记得那时的我，毫无杂念，无愁无虑，每天都轻松活泼干净利落的活着。那时身边的朋友可爱，相好的伙伴真挚。那时年少的我们总是伙同起来骑着车，在一路笑语声中穿梭，路过松树林，可爱的松果隐密在松针叶间。在水泥路上，大喊大叫声中玻璃厂，火电厂长长的烟筒被我们抛到身后，它们高耸入云的喜悦不足以抵消我们追逐蓝天白云时的那份酣畅淋漓的快乐。悄悄摸进农家院子里，总是有着青涩的番茄蛋子，娇嫩绵软的黄瓜骨朵，圆圆的枣果，泛点红的梨和苹果，但总让我们怦然心动的还是那在一片密影里挂着的串串葡萄，虽离成熟时日尚需个把月，可那个时候的我们，有谁能眼馋的停下手不去抓两把呢！ 此刻我仍能思考，甚至我还记得一些过去了很久很久，我还是个小孩子时的事情。当我努力思想起来，就会有一片，一片的印象从记忆的深处不间断的被搜罗出来，虽然它们有时并不完整，也不是很连贯。但就象我现在说的这样：只要是自己经历了的事情，是永远也不会忘记的，想不起来的时候我们不会在意，可一旦在某一个时刻里全部都想了起来，我们就会在脑海的记忆了把这些都拼接起来。让我们觉得那许多年的往事，是在那一天里全部发生过了的。可现在我要感谢这一夜这个短短的梦，那睡梦中的眼泪，一定不是我在痛心逝去了的年少，不是迷茫成年的自己涌上心头的愁苦，而是一份难得的往事的坦然。 这会儿我后悔一开始故作的那点深沉，竟牵强的想要扼杀掉我的过去，幸好远处呼哧的车声让我不至于深陷进这夜的辙里。 就这样，六月的一天，醒来时，天微亮，隔着窗帘，曦光初见。我起床时，竟又吹响了惯用的口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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