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于 2012-3-5 10:0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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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是种病 1 小疼 第一次见到小疼的时候，她安静清浅地坐在阳光里，微侧着脸，纤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键盘，细细碎碎的光影掠过她略显苍白的脸，样子很迷人，透露出一种格外忧伤的美。 那时候，小疼25岁，刚刚结束了一段持续了3年有开始没有结果的恋情。 QQ消息不停地闪动，是哲生。 “小疼，在干吗？快点出来，请你喝雪碧。”哲生以急促而又不容推辞的口吻催促着。 “发呆，外面太冷，不想出门。”小疼不紧不慢地打着字，脸上没有露出任何感情色彩。 小疼所在的这个北方小城，一年四季，总是吹着凛冽的风，漫天的黄沙与尘土席卷着白色的塑料袋在空中肆意飞舞，绕过满是污垢的广告牌，然后如雪花般撒落在大街小巷。单一的城市布局，狭窄局促的街道，一如洗不干净的湿抹布耷拉在城市的上空。因此，从上大学之后，小疼就很少回家，即使回家，也很少出门，除了蓝天约之外。 “风吹落最后一片叶，我的心也飘着雪……”电话铃声响起，小疼知道，是蓝天。从小疼看见蓝天吐出的那一个个优雅寂寞的烟圈开始，她就笃定地认为，这是一个内心何其柔软又孤单的男子。小疼，情不自禁的迷恋，于是，她特地为蓝天设定了这首独一无二的陶喆的《寂寞的季节》，他喜欢那种淡淡的感伤，不张扬，不抑郁，恰当好处地表达着小疼细微的心思。 “小疼，星星好漂亮，出来走走。”蓝天温暖的声音穿透夜的薄凉，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敲击着小疼微软的心。 “好，等我！”轻轻地合上笔记本，不自觉地微笑起来。 2 哲生 九月的西安，依然弥散着燥热的气息。刚踢完足球的哲生挥汗如雨地跑进学校的小卖部，大喊，“老板，冰镇的易拉罐雪碧！”当时，小疼正在认真地喝着一罐冰镇的易拉罐雪碧。雪碧，是小疼最简单的满足和快乐，无论悲伤还是难过，只要有雪碧，小疼会马上忘记所有的不开心，自顾自地陶醉在雪碧最初的温暖和快乐里，所以，一直固执地喜欢着雪碧，喜欢那种清爽，透心凉的力度，正如他一直喜欢的那种干净温暖的男子。小疼想抬头看看这个和自己有着一样嗜好的男孩时，刚好和哲生的目光相撞，哲生看着小疼手里的易拉罐雪碧，不好意思地笑笑：“你也喜欢雪碧？” ，“嗯，很喜欢。”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聊了很久，像许久不见的老朋友，大有相见恨晚的遗憾。 从此，小疼和哲生成为无话不谈的死党，哲生总是像照顾妹妹一样照顾着小疼，小疼也一直珍惜享受着这份疼爱。哲生总会爱怜地看着小疼说，小疼，你是让人如此心疼的女子，让人忍不住想心疼，想保护。无论到什么时候，我都会陪你喝雪碧。小疼每次都是一脸无辜地望着哲生，然后，哈哈大笑，小疼是冰雪聪明的女子，她看到了哲生眼里掠过的一丝忧伤以及有些复杂的意味深长。她不是不明白，只是害怕她和哲生的关系会像放在不通风房子的苹果，会慢慢变质，甚至腐烂，所以，她宁愿欺骗自己的感觉。 哲生会经常骑着自行车，穿过学校最长的林荫道，小疼坐在后座上，晃荡着年轻修长的双腿，尖叫着，笑着，笑声穿过校园里那些美丽的花，那些红的粉的白的花盘绕在铁艺的栅栏上，小疼想我是其中一朵，看着繁花似锦，实际上这样孤单，孤单到不能呼吸。周围的人，都说小疼和哲生和合适，是那种让人会嫉妒幸福的情侣。每当这时候，哲生总是满足地看着小疼，然后得意地微笑，而小疼却总是慌乱地低下头，她害怕哲生看到眼中的不安，她明白，哲生，只是雪碧一样的朋友，她不爱哲生，就像雪碧虽然可以短暂地让小疼忘记烦恼，却不会是像水和空气一样每时每刻必须，雪碧，只是小疼生活悲伤的奢侈品，哲生，也只是寂寞的奢侈品。 3 蓝天 哲生说他最好的朋友蓝天从上海回来，小疼，你陪我去吧。 雕刻时光里，闲散地坐着几个人，静好的阳光轻轻撒下，音乐缓缓地流淌，kiss the rain，轻柔，恬淡，蓝天静静地坐在角落里喝着咖啡，是油画里有着冷静眼神的男子。唯美和谐的画面。“你好，我是蓝天，你是小疼吧，听哲生经常说起你，说你是个古灵精怪，冰雪聪明的才女。”干净，清爽的男子，棱角分明，白皙的皮肤，褪去了青涩，微露岁月打磨后的沧桑却少了些许世故。他说话的声音又暧昧又好听，好象音乐浮在水上。小疼突然感觉心头微微一颤，有些许电击的麻木和轻微的刺痛。强烈的直觉告诉小疼，蓝天会成为她生命中无法言说的伤。在看到自己心里的墙坍塌时，他也看到了蓝天内心的城失去了防线，因为她看到蓝天眼中水一样的温柔和难以掩饰的慌乱。空气有些凝固，小疼的思绪飘的很远很远，整个下午，小疼都在游离，她不知道哲生和蓝天都说了些什么，但清晰地记得蓝天在阳光的侧影里默默地点头微笑的样子。 从此以后，蓝天会经常和小疼电话或是QQ聊天。蓝天是个会生活的男子，他总是把自己的生活演绎的多姿多彩。小疼喜欢他唱张学友的歌，因为蓝天总能把张学友的歌的沧桑与深沉拿捏的刚刚好，小疼以前听过很多人唱张学友的歌，但是总是欠缺火候，多了许多青涩，却少了时间沉淀过的淡定与深沉。于是，在那些失眠的夜晚，蓝天一遍遍地唱着张学友的歌，小疼听着听着，泪流满面。但是，蓝天从来不显露他对小疼的感情。只是当小疼哲生和蓝天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蓝天，一根接一根地抽烟，然后优雅地吐着烟圈，在灯光昏暗的角落，当哲生低头的瞬间，他会抬头意味深长的望一眼小疼。小疼看在眼里，心里却生疼生疼的。小疼想起以前看过的一篇文章，爱情里，如果在错误的时间遇上对的人，最好的结局，是相忘于江湖。那么，他和蓝天呢，如果没有哲生，会是幸福吗？小疼喜欢蓝天安静地坐在阳光的角落里，喜欢他薄凉的眼神，喜欢他说话的声音，还有他宽大的白色衬衣，灰色的麻质裤子，黄昏里的音乐声，还有，还有那种灵魂里传来的声音，这些琐碎的气息击中了小疼。 4 结局 两个月后，小疼买了去苏州的火车票，从此与西安这座北方城市在无任何联系。 换了手机号，QQ号，任何和过去有关系的一切联系方式，西安这座城市好像从来没有她存在过的气息。断了和哲生的一切联系，是的，既然不爱，就放下，因为一个人寂寞去寻找另一个人，却发现两个人更寂寞。当另一个人的寂寞和悲伤逆流成河的时候，会有罪恶感。 这场暧昧，就到此结束吧，从此，永远。 没有想到的是，命运就是这样捉弄人，一年后的公司舞会上，小疼再次看到蓝天，还是那样俊逸清凉，如薄荷。那时，她正在副总的怀里跳探戈，看到蓝天的那一瞬间，她几乎忘记了下一步该如何跳。副总笑小疼，怎么了，看上了？他是那个女人的马仔，说着用眼神给小疼指了指。几乎是同时，小疼看到了蓝天眼中的尴尬与低微，不忍与无奈。新锐集团的总裁，四十岁，开敞篷宝马。 恍如隔世，小疼听见青春的梦碎裂的声音。一片一片，清晰地落下，清脆，响亮。 又过一年，在小疼喜欢的城市大连，遇到了哲生，在擦肩而过的时候，哲生叫住了小疼，像以前一样，说着家常，像很久没见的老邻居。 “小疼，走，喝雪碧去！” 不知道为什么，小疼觉得有些微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滴在手背上，想起了那些与哲生穿过学校林荫道的日子，那些寂寞的欢笑声，寂寞的空气，那个年代，寂寞是一种病，每个人都在寻找医治寂寞的药，却不断的迷失。 “哲生，我病了这么多年，终于找到痊愈的良药了，以后，一辈子陪我喝雪碧吧。” “遵命！” 小疼抬头望向远处，她看见大片大片的寂寞飘过，幸福海浪般扑向她和哲生。那时候，阳光明媚，海水正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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