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钟宝峰 于 2017-10-29 12:54 编辑 岁月流逝,转眼之间,浪哥已经初中毕业。以全乡第一名的优异成绩考入了子洲中学。但命运不济,子洲中学正在改造,宿舍窑洞上边修了二层平房,致使烟筒被堵,浪哥就在哪凉炕上住了近二年。 八十年代初,全国人民还不富裕,改革开放刚刚起步。子洲中学学校食堂饭不如猪食,土豆片酸菜汤,稀里哗啦,上面漂一点辣子罢了。玉米窝头,一星期只能吃一次白面馒头。现在监牢犯人吃的也比我们哪时的好。浪哥十七、八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饭量大增。饥饿是浪哥最大的困惑。学校的食堂是大锅饭,一人一份,,不是现在的食堂制,容不得你买。星期天回到家里,就知道吃,永远吃不饱的样子。走到时候,妈妈给烤得一大包玉米馍片,吃酸菜汤时泡进去。唉!可怜的浪哥早上上第三节课时,已经眼冒金星,昏昏沉沉了。无心听课,几近昏厥。下课铃一响,老师要是再多讲一句话,浪哥心里就诅咒开了,······像百米赛跑一样,冲回宿舍取碗筷,像百米赛跑一样,排队打饭,人挤人连针也插不进去。生存第一,这话一点也不假,饿得头昏眼花,哪还有心思听课。本来,浪哥还报名参加学校的体育组,参加百米赛跑和中华武术组,可是实在饿得不行,营养跟不上,只好放弃。浪哥不甘心,自己偷偷练一会:晚上在黑乎乎的学校大礼堂里打《浪花拳》,精益求精。口渴了就在学校的水管笼头上喝一顿,窑洞一进门,一排大炕,住15个同学,浪哥就在门边。头上冒汗,身上出水的浪哥慢慢被凉风侵袭,再加上吃不饱,营养不良,抵抗力下降,时间一长,终酿成大祸,得了怪病,被迫中途辍学,含泪离开了他踌躇满志的地方——子洲中学。 人生最大的灾难降临到浪哥头上。正常的生物钟被打乱:该休息时,不能入睡;该安静的时候不能安静,烦躁火爆;幻听幻觉,思维混乱,好像自己的大脑被人远程协调控制了一样。睡觉也是做梦不断,胡言乱语,引得同学们议论纷纷。人人都以为浪哥用脑过度,神经衰弱。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使浪哥一家措手不及。 为了给浪哥治病,父亲变卖了家里所有的值钱东西,带浪哥下西安,过北京,找专家,求名医。一年奔波下来,花光了几万元,还是没有任何效果。八十年代的几万元堪比现在的百万元。两个妹妹也停止了学业,接替了父亲的工作——和母亲一块上山劳动。钱也花完了,病情还没有真正弄清。每一个主治大夫,每一个名医,都是大同小异。问一下浪哥的身份,得病背景,高中在校学生,给浪哥提几个小问题,像是心理测试,·····结论也是惊人的相似——青春期精神分裂症,或着是用脑过渡,神经衰弱症。每一家都是给浪哥吃那些什么抑制人冲动的药物,副作用超强。西药害苦了浪哥,直吃得浪哥头大如斗,脖子发僵发硬,脚移寸步,舌头发直,说话含糊,啰啰嗦嗦,口水直流。活脱脱一个不傻也傻的傻子,灰人。 浪哥知书达理,心高气傲。不曾想到了今天这一田地。他能看得懂说明书,医生给他吃的药都是疯人院病人吃得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得的什么病,总感觉医生是错误的。越治越糟,越吃越瞎。快把浪哥活活废了。父亲一天愁眉苦脸,母亲一天以泪洗面。兜里钱花光了,亲戚朋友家到处借。浪哥一旦不肯吃药,母亲就哭,就流泪。在浪哥心中:母亲是非常坚强的人,再苦,再累,再难也是面带微笑,可是现在泪也快流干了,心也快碎了。浪哥不忍心母亲哭,明明知道那药对自己有害,也含恨吞下。家中失去了往日的欢乐,愁云惨淡。两个妹妹成了主要劳动力,每天在山中劳动,父亲一蹶不振,整天抽烟,母亲眼泪哭干,人一下苍老了十年。浪哥感到羞耻惭愧,自己活成这个样子,有死的打算了。哪时很单纯,就喜欢吃妈妈做的手擀面,他想好了,等吃够了妈妈做的手擀面,就自行了断,离开这个世界。可是怎么个死法呢?吃老鼠药,死得比鸿毛还轻;到公路上碰瓷,又会冤枉开车司机。浪哥在邻居家偷来老鼠药,可并没有及时吃下,而是有备无患。邻居家人发现少了老鼠药,惊慌报告浪浪母亲,母亲好言相劝,浪哥心软交出了老鼠药。 最严重的时候,浪哥因为西药药物副作用,舌头僵直,吃饭难以顺利下咽,浪哥就用筷子一点点捅到喉咙跟前。 也许是命不该绝,也许是浪哥没有自杀打动了上天,这天晚上,父亲风尘仆仆回来,兴奋地告诉浪哥和母亲,他在后山五十公里远的地方打听到一个赤脚医生,听说此人中医了得,一手针灸名扬方圆几十里,大大小小几十个村子无人不晓,无人不知。父亲说他已经打听好了,哪人五十多岁,名叫李生芳,子洲县图耳航乡李家畔村人,有祖传针灸技术。 第二天,父亲早早出发,骑自行车上路,目标直指李家畔。其实,浪哥一点也不感兴趣。他已经麻木了,被药物控制得失去了希望。就等吃够了妈妈做的手擀面,自行了断,一了百了。死亡的念头完全笼罩在浪哥心头,为了不给家里再添麻烦,增加负担,他决定气走这个所谓的赤脚医生。一来就给他一个下马威:骗子,不要骗我们家的钱!万一不行,就浪花拳伺候。主意打定,单等哪个倒霉的医生到来。 有一天中午,赤脚医生果然到来。一见面,浪哥就说,骗子你好 !请不要骗我们家钱好吗?赤脚医生光头,人有点胖,看起来很凶的样子,背一个红十字箱箱。听了浪哥此言,哈哈大笑,径自进门,不客气地坐到了浪哥家的炕上。 他问了一些情况,给浪哥号了一会脉。说快停了西药。你们娃的病他能治。先试着扎两三天针,观察观察。老头打开药箱,取出针盒,叫浪哥躺下,刚准备扎针,浪哥突然发动袭击,对老头光头几下浪花飞拳,把老头打倒在炕上,大惊失色。乘人不备,浪哥一扭身跑了,独自一人来到山上自家西瓜地,挑了一个好瓜,正准备一掌劈开,突然听山下母亲呐喊:浪浪!人家医生走了,被你打跑了。快下来回家! 浪哥信以为真,怀抱西瓜,下山跟父母回家,路过一水库,浪哥突然病犯,扑通!把西瓜抛进水中。母亲惋惜地说:“种了这么多年的瓜,我还没有吃过那么好的瓜。”唉!可怜的母亲。 哪知道,这个李老头也是一个性情中人,你说我是江湖骗子,来骗你们家的钱,我反倒不走了。家中早有准备.父亲请来几个家和自家,彪形大汉,浪哥一进门,他们一哄而上,把浪浪拿下,抱腿的抱腿,拽胳膊的拽胳膊,硬生生把浪浪摁在炕上。浪哥猜想这是赤脚医生的主意,就问老头:“你能治好我的病?”“能!”哪口气掷地有声,阳刚气十足。浪哥又说:“你要是治不好咋办?”“治不好我老李分文不取!”浪哥三叔插了一句:“哪要是治好你给人家多少?”浪哥说:“治好我给他1000元!”要知道当时的1000元是浪哥家两年的收入。 老李麻利,口中叼了一把钢针,大大小小,长长短短,三下五除二,把浪哥涌泉,百惠···等等十数个大穴准确扎住,浪哥一动不能动,像被钉在了十字架上。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扎了三次,每次都是正当午时,大红晴天。第三天扎完老头告辞离去,说是观察观察,过 几天再来。 说也奇怪,被老头扎了几次,浪哥莫名其妙感觉情绪好多了。过了十来天,老头再次光临浪哥家,浪哥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端茶递烟,对老头毕恭毕敬,言听计从,配合默契了。 这一天,秋高气爽,万里无云,骄阳似火 ,正当午时。老李吃饱喝足,盘腿坐在炕中。口里一把特大号钢针,杀气腾腾,凶神恶煞的样子。给浪哥肚子上脘,中脘,下脘、天枢(左右对称)五处大穴悉数扎住,并不时地拧来拧去,疼的浪哥紧咬牙关,用最后的一点意志强忍着。就这样约两个小时,浪哥说要小解,老头一声断喝:“就尿在裤里!”浪哥只好就尿在裤里。浪哥敢怒不敢言,心想这坏老头肯定是为上次头上被打几拳而怀恨在心,公报私仇。······拔掉钢针,老头立即在针眼处安放麝香,艾草自配的草捻,用香头点着,只听浪哥肚皮肉被烧得丝丝作响,再看浪哥头上汗珠淋漓。浪哥几乎崩溃,就差发出嚎叫,但在坏老头面前,他就是疼死也不吭一声,不想叫他听见得意洋洋。浪哥好像国共谍战大片中受酷刑的特工,地下党员,惨不忍睹! 第二天 ,浪哥一觉醒来,感觉神清气爽,从来没有睡得这么踏实惬意。问老头,妈妈说已经走了,你爸爸去送了。还给浪哥留下了去处西药毒性的中药药丸。浪哥的怪病就好像被老头用镊子镊走一样,太神奇了。恩人不辞而别,浪哥心里过意不去,遂提笔疾书,打油一首以示感激:谨赠李生芳先生 : 生来为的天下人,治病救人留芳名。待得来日百花开,有心报得三春辉。今日,为感谢祖国中医,浪哥又给中华中医QQ群献打油一首,请看:神通广大在中华,祖传珍宝不需夸。多少美谈在人间,无数奇迹红尘话。 欲知后事,请听下回分解。拜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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