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钟宝峰 于 2017-10-29 18:24 编辑 浪哥病好,身体虚弱。为了恢复身体,重建自信,他选择了自己初中母校——子洲县苗家坪五七中学。插班到初三锻炼了一年。一年下来,初三毕业,浪哥又考进了子洲中学。但浪哥外语底子差,又对哪个令自己差点丢了小命的地方心有馀悸,就放弃了继续读书,走向了社会。 80年代后期,中国能源紧张,煤炭电力石油供不应求,恰在此时,陕北神府和内蒙鄂尔多斯一带发现了优质大煤田 ,开发在即。怀着报效国家,为祖国煤炭事业贡献力量的豪情壮志,浪哥第一次离开家乡,奔赴了毛乌素沙漠:陕西与内蒙的交界——大柳塔。那时叫华能精煤公司。大柳塔,开发前简直就是世外桃源。这里人口稀少,交通不便。乌兰木伦河从内蒙蜿蜒而下, 进入陕西一河两省,一河两界。让浪哥领略了“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沙漠塞上风光。沿途走来,榆林古城,镇北台依然巍立,雄踞险关。长城烽火台遗址随处可见,默默地历经岁月沧桑,见证着古战场狼烟四起,刀兵相向的壮烈场景。 经过一天的颠簸,浪哥和工友们终于来到了目的地——大柳塔。在一处向阳的沙坡上修起了两排平房,门窗上连玻璃也没有装上。一场沙尘暴袭过,我们的行李、被褥 、碗筷上全部是灰层,工友们早上醒来,脸上也是厚厚的一层沙土,甚是搞笑:个个像五指山下压了五百年的孙猴子。 浪哥被分配在掘进二队。第一次上班,才发现主副平洞刚刚打开二十几米。我们新工人没有经验,进到工作面,井口压风房 一开机,风压机哪刺耳的嚎叫吓得我们魂飞魄散,争先恐后,狼狈逃出洞口。把领导和老工人师傅气得哭笑不得,直骂我们井底之蛙,胆小如鼠,哈哈!井口到外面荒地铺了小铁轨,直通洞内。 掘进二队的任务是打通付平洞数百米大巷,然后上山爬坡直通煤层。作为上下班和物资补给通风的重要辅佐巷道。就这样,浪哥和工友们在队长老工人的带领下,开始奋斗了。一吨重的矿车,一人推一个。空车推进去,帮忙装满炸碎的石头,重车再推出去,顺着小铁轨在外面的矸石场倒掉。刚开始一切都是手工操作,用最原始的办法工作。说是上八小时班,但下班后累得腿也抬不起,倒头便睡。一天灰头土脸,好在能吃上白面馒头,填饱肚子,很快就恢复体力了。哪时上一个班挣十元钱,浪哥一天也不误,有时一个月竟然上31个班。证明浪哥的身体完全恢复了。繁重的体力劳动,危险的工作,恶劣的工作环境,都没有使浪哥退宿。工作面**后,不等炮烟散去,队长老工人就带我们冲了上去,开始干活。队长自己都被呛得蹲下咳嗽,我们也跟着咳嗽。浪哥一位老乡体质单薄,承担了放炮的工作,虽然工作轻一点,但一旦有哑炮,需要排除,被炮烟呛了,下班后饭也不吃,脸色苍白。还有哪可恶的风化石,一旦与空气接触,原来埋藏了几千万年几亿年坚硬的石头,就开始软化了。巷道中临时用木头简单地支护了一下,浪哥干活,一边走一边抬头看顶板,头顶石头随时可能掉下来,砸中谁谁倒霉。老工人拿棍子东敲敲西敲敲,告诉你那里最危险,名曰“敲帮问顶”。 随着巷道的延伸,工程进展加快,大矿 成立了正式的运输队。浪哥报名参加,被分配在轨道班,就是专门负责全矿各条巷道的轨道铺设安装和维护。在掘进二队,队长,老工人,老师傅都是陕西省韩城矿务局抽调和聘请来的骨干,我们这些陕北小伙子是新鲜血液,补充进这个队伍,掘进一下子突飞猛进。主平洞,付平洞齐头并进。为以后运输大巷开通露煤眼,上山通入煤层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巷道在延伸,运输任务加大。有一天,浪哥接受了一项任务:在付平洞新设一个停车场,以利空车进入,重车出去。浪哥带两工人于中午一点完成任务。没有想到下午三点传来噩耗,就在浪哥甩开的停车场,米脂建筑工队的三名小伙子同时被巨大的冒顶石头砸中,两死一伤,伤者脊椎断裂,永久瘫痪。·········看着米脂工队的人垂头丧气,饭也不吃的样子,浪哥深刻体会到了煤矿工作的残酷,生死就在一瞬间。今天去上班,晚上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新开矿,还没有洗澡的地方,吴堡县的一个小伙子下班后,就近脱了衣服,往水库里一跳,就再没有上来。沙漠中的水库,表面被太阳烤热,但跳进去还是很凉的,他可能抽筋了,要不吴堡县人在黄河边上,水里来浪里去的。正应了一句话,淹死的都是会水的。那小伙子家属来了,大矿领导拒绝按工伤处理,只是按下班后自己意外死亡算,给家属一点路费打法走了,令浪哥非常寒心。老工人的话生动地说明这一点:“煤矿工人是活着就已经被埋掉的人”。我们队长有一句名言:“大大画一个圈,把命交给天!”我们班长更是直言不讳:“该死的求朝天,不该死的活了一天又一天”。哈哈!煤矿工作的残酷性可见一斑!巷道内工作,是四块石头夹一块肉,夹缝中求生存,挣得钱养家糊口,老婆孩子热炕头,着实不易。 浪哥在掘进队干了半年,又在运输队干了一年半。吃尽了苦头,慢慢适应着恶劣的环境。三百斤重的铁轨,俩个人自己上肩。同时喊:‘一二三’,三一出口,铁轨就要搁在自己肩头,配合不好就容易受伤。一百斤重的小枕木,一人一根,自己往肩头放。风沙吹,志不悔。热血流,情绪高。为祖国的煤炭事业贡献青春,再苦再累,浪哥也没有打退堂鼓。数九寒天,浪哥和工友们在井下铺完铁轨,虽然肩头肿痛,但走在主平洞口,看冰柱林立,外面漫天飞雪,浪哥一时来了兴致:站在井口,面带笑容,任寒风如刀吹袭,大声吼道:“长城电扇,电扇长城!”像电视里的广告语,引得工友们哄笑。也许工友们不知道,以为浪哥开一个玩笑。其实浪哥心中的理想就是做祖国的长城!任凭风吹雨打,严寒酷暑,巍然不动。多吗像当年大庆石油工人王进喜的精神啊!“石油工人一声吼,地球也要抖三抖”哈哈精神可嘉啊!苦、累、险都没有胆怯害怕,依旧嬉皮笑脸,从不抱怨。下班后的休息时间,浪哥爬在被窝里给矿上广播站写稿,什么通讯报道,好人好事,诗歌散文,政治思想,不一而足。每天中午开饭时间,大喇叭响起了,在报道浪哥写得文章。虽然没有稿费,但毛巾、水杯、书籍‘奖状浪哥是得了一大堆。浪哥担任了运输队团支部书记,令工友们交口称赞。(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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