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麟州] [原创小说][武侠]大漠遗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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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3-5 09:1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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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遗情 夜，月夜。 桌上有杯，杯中有酒。 叶寻欢看看隔座那个黑色的背影，嘴角忽然泛起一丝淡淡的笑容，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再看时，那人已不见了。他慢慢踱出客栈，站在月下，望着夜色中的大漠。夜色里，人影一闪，他的笑意更浓了。 黑衣人站在他对面，道：“你怎么不追了？” 叶寻欢叹了口气，道：“关心则乱，果然不错。我早该想到的，你们捉走朱灵，只为引我来大漠，否则你早把我甩掉了！” 黑衣人道：“那又如何？” 叶寻欢自信地一笑，道：“既如此，我便无须为灵儿的安危担忧了。你们要我做什么，爽快点说吧！” 黑衣人仰天一笑，道：“这才是叶寻欢！从这里往北十里处有座普雅城，城里有个普雅公主，你找到她，事情就可解决了。” 叶寻欢伸了个懒腰，道：“这几天实在够累的，我先好好睡一觉，你把灵儿给我照顾好了，明天自然把事给你办妥！” 黑衣人道声“好”，身形动处，没入夜色中。 望着他隐去的身影，叶寻欢心中那一丝疑虑更浓了。他转身走进客栈，在一个酒客对面坐下。那酒客四十多岁模样，一身粗布衣裳，不像过往商旅。他打量着叶寻欢道：“这位小哥儿不似本地人啊！” 叶寻欢也打量了一下那人，不答，反问道：“这位大哥可知道普雅城？” 那人脸色一变，向四周看了看，低声说道：“普雅城里出事了，小兄弟还是别去的好！” 叶寻欢却不吃惊，追问道：“出什么事了？” 那人却摇了摇头，不说话了。 叶寻欢淡淡一笑，取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推了过去。那人眼睛一亮，忙抓在手里，笑嘻嘻地道：“我也只是听说了一点而已。”一边将银子装入怀中。 叶寻欢笑道：“知道多少便说多少，总之银子是你的了。” 那人脸色忽然凝重起来，低声道：“听说城里有人**，普雅公主都被捉了！” 叶寻欢道：“这普雅公主是什么人呢？” 那人叹了口气道：“她是上一代普雅王的女儿，也就是现在普雅城的主人，只可惜……唉……” 叶寻欢道：“她一介女流，如何统治这普雅城呢？” 那人将声音压得更低，神神秘秘地道：“历代普雅王手里都有一颗‘沙漠之星’，有了它就可以统治整个沙漠！” 叶寻欢皱了皱眉，道：“你还知道什么？” 那人道：“听说有人从中原请来一位大人物，普雅公主或许有救了！” 叶寻欢一惊，道：“中原？大人物？你可知他名姓？” 那人道：“听说叫叶寻欢！” 叶寻欢险些笑出声来，终于忍住，道：“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那人的表情又神秘起来，道：“听说他就是两年前铲除暮夕尘的大侠，年纪不过二十，已身居丐帮帮主之位，在中原那可是大大的有名！” 叶寻欢心中暗笑，道：“还有呢？” 那人的样子更加神秘，道：“听说他是昔年名震江湖的‘小李飞刀’李寻欢的传人！” 叶寻欢站起身来道：“你知道的还真不少！”转过身去，脸上又现出了那种自信的笑。 普雅城实在不是座很特别的城，也不是很大，绝不像个可以称王的地方。 叶寻欢站在城下的时候，日已偏西，城外竟没有一个行人。他又想了想客栈里那人的话，忽然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 城门一推便开，城里死寂寂的，没有一丝声响。街道两旁各色的店铺都开着门，也有或坐或立看店的人，但这些人却像木刻的一般，几乎一动不动。 叶寻欢忽然感觉到一股寒意，不禁理了理衣襟，走到一家店铺前问道：“请问……” 他问不下去了，因为那人已闭上了眼睛。他换了家店铺，那人却只用死鱼般的眼睛盯着他，直盯得他毛骨悚然。 叶寻欢向四周看了看，轻轻跃上屋顶，向城中央一座高出其它房屋的建筑掠去。 他一离开，那些本来一动不动如木刻的人忽然都动了，而且动得很快，一刹那间，所有的店门都关了起来，街上再看不到一个活物。 站在墙头，叶寻欢看到一个不该在沙漠中看到的花园：各色的花簇拥着一条碎石铺就的小径，已有淡淡的幽香飘来。他嘴角又泛起那自信的笑，轻轻飘落在石径上，顿觉脚底软绵绵的，如坠云中，他的意识也开始一点点模糊，模糊…… 他醒来的时候，仍然是淡淡的幽香，身下是暖暖的软榻，榻前坐着一个白衣女子，正注视着他。 叶寻欢看了看她的脸，心里暗暗一笑，道：“你就是普雅公主吧。” 白衣女子淡淡一笑，却不说话。 叶寻欢向四周看了看，除了那一簇簇粉红色的花外，并没有什么陈设。东边的墙上挂着一块帘布，显是一个侧门。他下榻走到花前，嗅了嗅那花，道：“外面的花是毒，这里的花是解药？” 白衣女子轻声道：“你真聪明。” 叶寻欢转身看看白衣女子道：“只要走进来便有解药，只可惜没有人能走进来。” 白衣女子笑笑。 叶寻欢盯着她的脸，淡淡一笑，道：“毒药毕竟是毒药，再美的外表也掩饰不了。” 白衣女子脸色微微一变，随即笑道：“那你为何又会中毒呢？” 叶寻欢道：“若不中毒，如何能见到你呢？” 白衣女子强笑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叶寻欢淡淡地道：“不找到你，我怎么能找到普雅公主？” 白衣女子终于笑不出了，她咬了咬下唇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叶寻欢道：“我十二岁的时候，易容术已经可以骗过江湖中的一流高手，你的手段，恐怕还及不上我那时候！”说完，他转过身去，向那侧门走去。 白衣女子手中忽然多了两把短剑，闪电般出手。然而她的动作却忽然凝固，目光中充满惊异！ 刀已在她咽喉，飞刀，小李飞刀！ 叶寻欢仍向那侧门走着，再也未看她一眼。 掀起门帘，里面的情景又让叶寻欢吃了一惊：只见一间敞室中间一个水池，池上漂着片片花瓣，四周是那同样的粉红色的花，只是中央却有一株白花，在粉红花的映衬下，分外耀眼。西边花间的床榻上躺着一人，被褥也是一样的粉红色。 叶寻欢走到榻前，看到了那张和刚才那女子一模一样的脸。双目微合，长长的睫毛轻轻跳动着，像个熟睡的婴儿。听到脚步声，她睁开眼睛惊奇地看着叶寻欢道：“你是谁？” 叶寻欢想了想，柔声问道：“你是普雅公主？” 那女子眨了眨眼道：“你是来救我的吗？” 叶寻欢道：“或许是吧。” 那女子幽幽地道：“他们抢了我的城，还找了个假公主来，把我关在这里，我现在全身都动弹不得。” 叶寻欢心中微微一动，道：“这里不是你的宫殿吗？” 那女子道：“这不是真的普雅城，真的普雅城在这里向西五里处。” 叶寻欢心中一惊，看了看四周的花，皱眉道：“看来我不该杀她的，现在都不知如何救你。” 那女子道：“你到普雅城中央的宫殿里帮我把‘沙漠之星’找回来，我就可以恢复了。只是那里都已是他们的人，很难进去。” 叶寻欢道：“这好办，我很快回来。”说完闪身出了房间，掠上屋顶坐了下来。 此时日已西沉，浓浓的暮色中，这城一片死气，叶寻欢便在这死寂中理着思绪。然而本来九成的把握此刻却越来越模糊。夜幕降临时，叶寻欢决定不想了，先去普雅城。 站在城下，他忽然想起了初到那座小普雅城时的感觉，因为这座普雅城确实大得可以有个王。 毕竟是沙漠边远之地，比不得中原，虽是金汤之城，守卫却也未见森严。对于屡入皇宫的叶寻欢来说，实如入无人之地！ 那所谓宫殿，也并不堂皇，只是很高，里边也无任何守卫。叶寻欢走进殿堂，脚底软绵绵的，四周透着淡淡的光，却看不到灯在何处。一丝清香若有若无，他便循着这清香走去，一直走到一道门前。准确地说，这实在不能算门，窄到不能进出，但它看上去确是一道门，门里透出紫色的光。 叶寻欢笑了笑，就从这窄门中穿了进去——缩骨功是他很不喜欢用的功夫，却有不得不用的时候。 进了这门，他呆住了：一颗鸡子般大小的晶石发着紫色的光，耀目但不刺眼。这晶石放在一座高台上，四周簇拥着淡黄色的花，花前，一个白衣女子盈盈独立，轻嗅着花儿。那融融的紫光洒在她身上，仿佛给她披了一件仙子的霓裳。 她似乎知道有人进来了，回首一望，一切就此定格。 那如水的双眸清澈得没有一丝纤尘，那平静的面庞便似那晶莹的玉，在那紫色的光里，她便似一个剔透的玉人。 两双眼睛就这样对视着，那目光中，已不只是惊奇！ 叶寻欢忽然觉得心如明镜，那一个个疑虑瞬间变得清晰。不知不觉间，他轻轻呼出一声：“普雅？” 那姑娘淡淡一笑，却不说话，仍只盯着叶寻欢看。 这一笑，笑得叶寻欢心碎。恍如两年前那最后的一笑，日日夜夜撕扯着他的心。他忽然不敢去看那张脸，把目光投向那淡黄色的花。 姑娘忽然开口了：“大哥哥从哪里来，是来找普雅的吗？” 她的语声也是那般的清澈无纤尘，轻轻流入叶寻欢耳中，他的目光终于忍不住移了回来。 那淡淡的笑容仍在，目光里没有一丝惊惧，似在面对一个故友。叶寻欢轻声答道：“我来找公主借点东西。” 姑娘眨了眨眼睛，道：“借什么啊？” 叶寻欢道：“借‘沙漠之星’，还有‘普雅公主’。” 姑娘“咯咯”地笑了起来，手掩着嘴笑道：“要借我？” 叶寻欢看着她天真的笑，忽然轻松了起来，笑道：“你愿意吗？” 普雅眨了眨眼，道：“我为什么要借给你呢？” 叶寻欢说不出话来了。 普雅看着叶寻欢微笑的脸，忽然又道：“那你要答应还我哦！” 叶寻欢道：“当然。” 普雅看了看那紫色的晶石，道：“太高了，我拿不到。” 叶寻欢淡淡一笑，轻轻跃起，将那晶石拿了下来，一股热气由掌心传入体内，说不出的受用。 普雅开心地笑道：“哥哥真厉害！” 叶寻欢看着这纯真的笑，又怔住了。他忽然想用所有的生命去爱护这个小姑娘。 普雅歪着头看着发呆的叶寻欢道：“哥哥怎么了？” 叶寻欢如梦初醒，将那‘沙漠之星’递了过去，道：“你拿着，很舒服的！” 普雅伸手接过，笑道：“真的诶！”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融光，轻声说道：“我把咱们借给这个哥哥了，好吗？”说完抬头望着叶寻欢道：“哥哥要到哪里去呢？” 叶寻欢道：“你不害怕吗？” 普雅眨着眼，不解地道：“害怕什么呢？” 叶寻欢无语。 普雅移足走下台阶，赤着脚，踩着软软的地毯，走到那窄门边伸手一探，那门渐渐变宽，她手托着“沙漠之星”走了出去。叶寻欢跟在身后，看着那紫光中的身影，心头思绪万千。 走到宫殿门口，普雅刚探出足去，立刻又缩了回来，回首蹙眉道：“凉！” 叶寻欢笑道：“我带你飞好不好？” 普雅高兴地道：“好呀！” 叶寻欢将普雅揽入怀中，飞身而起，带着那“沙漠之星”的光从一个个屋顶上掠过，如流星般飞至城外。奇怪的是，他进来时躲避的岗哨却没有任何动静。 那小普雅城，仍死一般寂静，只有城中央的一点微光。 叶寻欢立在墙头，低头问道：“冷不冷？” 普雅摆了摆手中的“沙漠之星”，笑道：“有它呢！” 叶寻欢道：“这下面的花有毒，我得捂着你的脸了。” 普雅皱眉道：“花儿怎么会有毒呢？” 叶寻欢笑了笑，掩着普雅的脸，跃下墙去。 屋里一切如故，那女子仍躺在榻上，叶寻欢冷冷地道：“你该起来了！” 那女子果然站了起来，看着叶寻欢身边的普雅，笑道：“我知道你纵然识破我也会回来的。” 叶寻欢笑道：“你还真够了解我。” 那女子道：“只可惜你实在不该回来。”那脸上是掩不住的得意之色。 叶寻欢盯着她那略带诡异的笑容，忽然想到了什么，道：“你是暮夕尘的什么人？” 那女子脸上闪过一丝奇异的神色，道：“我叫暮云霜。” 叶寻欢看着她目中射出的仇恨，道：“没想到暮夕尘还有这么个好女儿！” 暮云霜冷冷地道：“只可惜我的安排还是被你识破了。” 叶寻欢道：“你若见过普雅公主，也不会有这点疏忽，只要见到普雅，任谁都能辨出真假。你安排客栈里那人和外面那易容的女子，无非是让我相信你就是普雅公主而已，只是……” 他忽然发觉有些不对劲，脸色微变，看着暮云霜。 暮云霜得意地一笑，道：“两年前我已明白，这些伎俩对你未必管用，但这次你恐怕真的要输了！” 叶寻欢的心沉了下去，他的内力忽然完全消失，身体发软，倒了下去。 暮云霜像一只看着自己爪下的老鼠的猫，得意地道：“外面的花是毒药，里边的花是解药，但你不中外面的毒，这里边的花便成毒药了！” 叶寻欢挣扎着坐了起来，苦笑道：“真是避无可避啊。” 普雅蹲下来，用惊疑的目光看着叶寻欢道：“哥哥怎么了？” 看着普雅，叶寻欢的心一阵绞痛，说不出一句话来。 暮云霜手中已多了柄柳叶刀，看着叶寻欢，目光中透着深深的仇恨，又带着得意，脸色变得诡异之极，声音也似有些发颤：“叶寻欢，你虽然无所不能，两年前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心上人死在你面前，哈哈哈！今天我就先让这天仙似的姑娘也死在你面前，看你还有什么本事来保护她！” 叶寻欢脸色忽然变得苍白，看着普雅道：“你怕吗？” 普雅摇了摇头。 叶寻欢脸上现出一丝淡淡的笑。 暮云霜看着普雅道：“如果我是个男人，无论如何下不了手的，只可惜……” 话未说完，她已出手。 叶寻欢忽然跃起，手臂迎向刀刃，手臂断落的一刹那，疼痛冲淡了毒药的药性。只是一刹那，但已足够！飞刀已出手，例无虚发的小李飞刀！ 飞刀出手的同时，叶寻欢的身子也再次倒了下去。 暮云霜的脸上充满了恐惧，她到死都不相信这是真的，然而，刀已在她咽喉上！ 恍惚间，叶寻欢似乎听到了普雅的声音。 “哥哥，哥哥……” 叶寻欢勉力睁开眼，看到了普雅的泪眼。 看着叶寻欢睁开眼睛，普雅破涕为笑，泪珠仍挂在脸上，叶寻欢笑道：“傻丫头，又哭又笑的。” 忽然，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你还能说话？” 循声望去，正是那个黑衣人。他身边，便是叶寻欢初入城时看到的那些木刻般的人，此时却绝不是木刻了！ 叶寻欢的心又沉了下去，沉入万丈深渊。他看着普雅美丽的脸，连苦笑都不能够了。 黑衣人道：“你恐怕从未败得这样惨吧！” 叶寻欢面无表情，道：“我只想让你证实我的一个疑问。” 黑衣人道：“我不想让你更痛苦！” 叶寻欢道：“你这不是已经告诉我答案了吗？” 黑衣人摘下面巾，叶寻欢还是忍不住看去，苦笑道：“司马长风，嘿嘿，长风……” 司马长风道：“我知道你早就看出来了，只是不愿相信罢了！” 叶寻欢道：“灵儿呢？” 司马长风道：“我的目的只是‘沙漠之星’，对她还是念旧情的，你一进这座城，我就放她走了！” 叶寻欢松了口气，道：“多谢。” 司马长风叹了口气道：“我本不愿杀你，也杀不了你，但你偏偏给了我这么好的机会！”他看了看暮云霜的尸体道：“可惜她太大意，否则也免去你我刀兵相见！” 叶寻欢苦笑道：“人各有志，我不怪你，只是……”他拉起普雅的手，柔声道：“对不起，借你的恐怕不能还了。” 普雅抹去泪痕，脸上又绽出那可爱的笑容，看着叶寻欢道：“哥哥说过要还，就一定会还的！” 叶寻欢却笑不出来。他似乎又回到了两年前，那刻骨的痛又被唤了起来。 人生之痛，莫大于无能为力！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普雅又哭了起来，拉着叶寻欢剩下的一只手臂哭道：“普雅不怕，普雅不怕，哥哥不要哭，普雅要笑的哥哥！” 叶寻欢咬了咬牙，却仍提不起一点力气来。 司马长风叹了口气道：“你还是那么多情！让你多活一刻，我实在难以安心！” 说话间，他的剑已出鞘。 叶寻欢再不看司马长风一眼，只看着泪流满面的普雅。 普雅也看着叶寻欢，她那本无一丝尘埃的清澈的目光里，似已多了点东西。 忽然“铮”的一声，一道蓝光飞过司马长风面前，钉在墙上，竟是一柄蓝色的剑，剑身上的蓝光似在不停游动。 司马长风脸色变了。叶寻欢却依旧面无表情，伸手拭去普雅脸上的泪，柔声道：“没事了，帮哥哥去摘一枝白花好吗？” 普雅点了点头，起身向那花丛中的白花走去。 地上已多了三个人。一个蓝衣姑娘将那柄蓝色的剑收了起来，她身边是一个黄衣姑娘和一个青衣男子，男子手里还摇着柄折扇。 司马长风盯着那黄衣姑娘，叹道：“我不该心慈手软放你走的。” 朱灵叹了口气，却不言语。 司马长风又看着那蓝衣姑娘道：“薛冰纷，你的剑还是那么快。” 薛冰纷冷冷地道：“幸好不慢。” 司马长风又看着那青衣男子，淡淡一笑道：“放鹤山主也来了。” 青衣男子摇了摇折扇道：“我若不来，叫花子岂非要完蛋？” 忽听叶寻欢道：“你们若再跟他啰嗦两句，我们就都该完蛋了！” 放鹤山主一惊，望了望四周道：“难道这里边的花也有毒？” 叶寻欢接过普雅手中的白花，放在嘴中，道：“不错！” 放鹤山主身形忽展，倏忽又回到当地，手中已多了一枝白花，自己先摘了一片放入口中，又递给薛冰纷。 司马长风脸色又变了，变得如死灰一般。 叶寻欢站起身来，走到放鹤山主身旁，对司马长风说道：“我想求你件事。” 司马长风脸一阵青一阵白，咬了咬牙道：“说吧！” 叶寻欢幽幽地道：“我不想让普雅看到太多的杀戮。” 司马长风目光从四人脸上扫过，忽然仰天大笑道：“天亡我，又何需你们动手！”话说完，他已退出屋外。 叶寻欢望着他退去的身影叹了口气，转过身去。 普雅将那条断臂抱在怀里，脸上挂着泪珠，看着叶寻欢，目光中多了一份凄楚。 叶寻欢心如刀割，面带笑容道：“傻丫头，哭什么呢？很快就会长出来的！” 普雅睁大眼睛看着叶寻欢道：“真的吗？” 叶寻欢走到普雅身前，为她拭去眼泪，柔声道：“当然是真的，只要普雅永远开开心心，哥哥的胳膊就会长出来了！” 普雅破涕为笑，笑得开心极了，她道：“普雅会永远开开心心的，等哥哥的胳膊长出来！” 叶寻欢道：“哥哥送普雅回去。” 普雅点了点头，跟着叶寻欢向外走去。 宫殿里仍是那软软的地毯和淡淡的光，叶寻欢放下普雅，静静地看着她，终于开口道：“普雅一定要好好的，哥哥会回来看你的。” 普雅的笑容凝在了脸上，呆呆地望着叶寻欢道：“哥哥要走吗？” 叶寻欢看着普雅的眼睛，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普雅就这样痴痴地望着叶寻欢，幽幽地道：“哥哥要普雅永远开开心心，可是，哥哥要走了，普雅也要开开心心吗？” 叶寻欢无语。 普雅又道：“哥哥借走普雅，为什么不还回来了？” 叶寻欢无语。 普雅又道：“哥哥不能骗普雅，一定要回来看普雅，普雅等着哥哥！”说完转身向那窄门走去，口中仍喃喃地说着：“哥哥不能骗普雅，不能骗普雅……” 叶寻欢看着普雅的背影，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他不敢再停留，转身向城外走去。 出了普雅城，他终于忍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子晃了晃。薛冰纷上前扶住，哽咽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叶寻欢苦笑。 朱灵忽然大声道：“云箫鹤，你死哪儿去了！” 人影一闪，放鹤山主出现在他们身边，摇着折扇，叹道：“多情偏又痴情，也只有受苦的份了！” 朱灵嗔道：“你这死寨主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叶寻欢苦笑道：“他也是受过这苦的……” 他的笑忽然凝在脸上，脸色变得很可怕，转身向普雅城奔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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