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 北国的雪,本属寻常见,然而近年来的一场小雪,也每每能让人欣喜不已。气候已是越来越难以捉摸,总让待雪的人等得焦躁不安。 今年的雪,幸而来得比较多,让来自南方的朋友可以找回一点慰藉。 大抵雨常使人愁,雪常使人喜。便是这蔽陋的旧城,一旦着上雪的衣裳,一切便都成美的了,美得没有一丝瑕疵。但也美得不妖娆,只是淡淡的白而已。 然而,让人喜的雪的消逝,自然便会让人悲,对于爱雪的人来说。 雪的美,总是短暂得让人心碎。最美的时刻,她翩跹在空中,然而,落地了,便也过了她最动人的年华! 无人的地方,她还可以宁静地守护自己的芳魂,有人的地方,却只能遭受践踏,纵然是爱雪的人,也只能哀叹而已! 或许, 这只是雪的命运而已,她也没有抱怨过。然而爱雪的人,感同身受! 当你美丽的时候,所有人都仰望着你,一旦你零落尘泥,他便来把你踩上几脚! 怜惜你的人,只在楼上哀叹。待他走下楼去,却也要把你踩上几脚! 有时候,踩得自己心碎,却也只能踩! 河 校园旁边有一条河,水不多,也不清澈,也便是我在静夜里听水声的地方。家乡也有这样的一条河,我却从来没有像这般静静地倾听过,然而我也常常在这里听到家乡的河在夜色下悠闲地流淌的声音。大概世间的水的魂灵都是相通的吧! 现在想来,家乡那条河的水似乎比这里的要多,河上有个水坝,很深,曾溺死过游水的中学生,自那以后,水坝就成了游水的人的禁地了。我们这帮孩子,是从来不敢靠近的,在水浅处打滚儿,便足以令我们乐不思归了。在水中嬉闹着长大的我们,自然不会明白,这样温柔的一条河,竟然可以吞噬掉人的生命,那时恐怕连“生命”这个概念也不曾有的。终于明白,在河水里打着滚儿长大的我,从来没有体悟过河水的生命,正与我的在黄土地里打着滚儿长大,却从来没有体悟过黄土地的生命相同。那条轻轻流过安详的村庄的小河,带着这片黄土地的气息,把我们这群农村的孩子推向未知的远方,它自己也依旧循着那早已安排好的道路无休止地流向同样未知的远方。 如今的我,终于可以悟出河水的生命。这一条条乡间的小河,像一个个普普通通的人,循着自己命运的河道,走着各自未知的路。路虽然未知,但生命之河永不逆流。我甚而要怀疑,那温柔的河忽然露出吞噬生命的凶面,是不是对命运的抗争?离乡的我,就在这样的夜里,嗅着身上永不消褪的黄土的气息,轻捋心头遥远的幽思。我的血液,在那条小河里,流过我的宁静的村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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