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于 2023-1-4 08:4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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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父的那段最后时光》 今年过来，86岁的岳父似乎被老年人平常易得的病缠绕，他在宇儿去延安大学参加毕业典礼的第二天，也就是农历六月初一，因为呕吐等症状住进了医院。农历六月初六他生日那天，我买了一束花，掐着时间走进病房，把祝福送给老人。这个世界总有一些人会在我们的记忆中慢慢远去，就如同老年人的脑海里，会遗忘许多，包括他们的亲人，有时候连儿女都记不清了。 一个月以后，老人的病情加重，再加上视力模糊，身体越来越衰弱，他仿佛在生命边缘挣扎着。8月22日那天，原本打算去检查眼睛，没想到他突然神志不清，让一家人手忙脚乱的。也就是这一天，神木因疫情的严重性，中心城区要实施静态管理。23日，岳父还是在二哥和大姐夫他们的陪护下，经过几道疫情防控关卡，再次住进医院，随即而来的是住院楼封闭、管控，我们近在咫尺却难以陪护，这一住就半个多月，直到部分城区解封，他们才得以免费乘坐救护车回到铧山丽景中苑，我看到了妻子上了救护车，对着岳父说了几句话，她的眼泪情不自禁落下，看着人之常情的这一幕，心中多了些惆怅之感。 脑萎缩、脑梗等症状都在老人身上出现，住院期间，他像婴幼儿一样，或好或坏，从二哥发过来的视频里，我们都沉默不语。反思成为一段时期的必修课。 在以后的这段时间里，我们还是在每一个周末抽出时间去一趟铧山，或周六或周日。 日子一天一天就这样过去了，几个儿女小心翼翼地照应着两位年迈而又体弱多病的老人。在十月份的一个周末，一家人去了滨河新区的书店，在那里，妻子发现握力球，就买一个吧，让老爸闲着锻炼锻炼，手上有劲。岳父看见我们来了，躺在床上的他，微笑地打着招呼。来，孩子们给您买的握力球，您试一试。他接过去，转手递给躺在右侧的岳母，给，你耍个，这让我们在场的都笑了。 进入十一月，岳父从床上起来的次数渐渐少了，每一次都费好大劲，他全身浮肿，说话很难听清楚，我们会一个扶着轮椅，一个用双手把他慢慢扶起来，让他先坐稳了，再抱着他站起来，慢慢挪移，我会说一声“贺老师真棒，贺老师好样的”，为他鼓鼓劲，就这样反反复复做着同一样的动作。 十一月十日，二哥他们要回老家提前收拾一下，打算周末抽出时间让老人也回去，以防不测。陪护两位老人的事情暂时就交给阿丽和她的两个姐姐，我下了班给女子做好饭，简单吃过，就开车去了铧山。 岳父侧躺着，不停地喘着粗气，他能听到我的声音，但只是轻轻地摆了摆手，看着他难受的样子，我也很心疼，无可奈何地拍了拍老人的后背。 到了晚上，我正在腌碎菜，前几天就买下了，忙得没顾上弄。阿丽发了一条消息：老爸刚才喘得厉害，老娘害怕！擦了擦手，我回了一句话：应该没事，给说不要害怕，你就是父母的守护神！ 十一日，刚来办公室二十分钟左右，阿丽发来消息：赶紧请假上来吧，老爸叫也叫不醒！这个消息她也第一时间说给老家万镇的两个哥哥。她叮嘱我完了开车小心点，雾霾天。恰好有工队要领防坠井盖，在迷雾中我和他们到了库房。 请了假，我心急火燎地回到楼下开车，那时候已开始下雨，十一月的冬雨，平添几许忧虑。车被一辆越野车挡住，好在还留有电话，打通了司机却等化验抽血。我静静地对自己说等吧，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你越着急，却不如你所愿。好在这个人二十分钟后过来把车开走！ 当我冒雨上去时，也看到大哥、大姐夫从万镇上来。阿丽她们大包小包已收拾起，二姐正在熬稀饭、蒸包子。大姐夫他们几个人商议着，他们俩和岳父、岳母坐我的车先出发，其他人再找一辆车随后回去。我自己盛了一碗稀饭，吃个包子，他们没吃。我知道，接下来我的任务很重要，将要和亲人们陪着岳父回老家兰家会，叶落归根！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我站在楼门口撑起一把伞，仿佛为岳父撑起一片晴空。大姐夫小心翼翼地背着和他相处了近四十年的亲人，一步一步走来。此刻的岳父很安静，他也明白，这是要回家，回到他的生命之源。 我们都沉默着，只有雨刷器使劲地、使劲地刷开前方的视野。 一路风雨，一路坎坷，这难道就是人们常说的：好事多磨嘛！ 平常一个小时多的路程，足足走了近三小时。岳母平静地坐在副驾，她紧紧地抱着那个黑色的提包，纹丝不动。平时晕车的她，似乎忘记了一路上的坑坑洼洼的紧刹车，只是当我把车停在大门口的那一刻，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了一句“晕死了”，安全带没解开就忙的要下车。 岳父躺在炕上，岳母则坐在身边，我们几个开始给窑洞架炉子。抽空，我给妻子发了消息，让司机路上注意安全，毕竟雨太大了。也就是阿丽和大姐刚到家的那个功夫，她们看到岳父安详地睡着，很不一般。时间永远定格在农历十月十八下午2时40分！ 妻子握住父亲的手，伤心欲绝。我费了好大劲才把手分开来，这个时候男人的世界是没有眼泪的，只有坚强和冷静的心态。 哭泣声此起彼伏，伴随着一道道闪电过后雷雨交加。 当儿女们为老父亲擦洗干净，换好十多年前就缝制好的衣服，因为脚肿，重新买了一双大码布鞋。套上那件大衣，岳父，一位老教师的模样出现在我们眼前，让人无法相信，此刻，他与我们阴阳相隔。 岳父就这样悄悄地闭上了眼，默默地离开了我们，离开了他眷恋的这个世界。 嘘，让他睡会吧，他的梦乡，没有了疼痛。 我们又要风雨兼程，驱车去离兰家会几十公里以外的佳县通镇，要为岳父置办一副棺材，这些事的对接，都交给了大姐夫，在泥泞不堪的乡间小路，我小心翼翼，我全神贯注…… 在雨中，分明听到老人家在学校里的孜孜教诲，在风中，依稀记得他善解人意的温暖一幕。于是有了几天后一首诗的怀念！ 《黄河岸边的怀念》 如同在睡梦中醒来的游子 乡愁是一夜之间，一壶烈酒的伤感 岳父的一句语重心长 聆听是一种幸福，却无法自拔
没有人说起过，别离后的痛楚 会成为生命中无数次 念念不忘却依旧撕心裂肺 哭吧，哭吧，让泪花与父爱同在
十月的风，冬月的雨 总掩饰不了对您的一份怀念之情 是您把德高望重篆刻在丰碑上 在故乡的风景中，拥有了赞美诗
凤凰山的钟声因您而响 黄河岸边的水鸟为您而舞 唢呐哭泣着，连星星都挤满了兰家会 如一颗颗心灯照亮了儿女们的世界
您就这样安详地睡着了，一辈子 操劳、奋斗，教育事业功不可没 您的教诲与慈爱，烙印在心间 成为子孙后代永远的财富
舍不得，放不下 圆月过后的怀念，从此阴阳相隔 天国的阶梯，开满了向阳花 真善美般的生命力，定将代代相传
写于2022-12-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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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1-4 09:32:33
